“我現在軍籍屬于Aha，你們的事我不清楚啊，”步睿誠連連搖頭，“我是真不知道。”

步睿誠可不是十年前的淳樸小夥兒了，也不敢說。

于浩海看向一旁蹑手蹑腳想出去的尹瀚洋：“到底怎麼回事？你們部隊我怎麼覺得也少了人，對了，張芮怎麼沒來？他人呢？”

“……唔，他也去公幹了。”

于浩海從兜裡掏出了手機，啪的一聲扔給了尹瀚洋：“給他打電話！”

“他那島上沒聯網。”尹瀚洋把手機又遞了回去。

“哪個島？現在還有幾個島沒連上網？！”

尹瀚洋聽他擡高了聲音，大眼珠叽裡咕噜轉着，求救地看向步睿誠，步睿誠隻好為他解圍。

“他們……他們休眠了。”

“……”于浩海瞪着他，緩緩點頭，“哦，休眠，冬天了，他們是該冬眠了。”

在場衆人都沉默不語，空氣仿佛都停滞了。

于浩海這一天沒少喝酒，可竟然腦子還是非常清醒，看出了軍隊裡有些人憑空消失，甚至一個個軍銜都不小。

方傾輕輕敲了敲，推開門走了進去，笑道：“還聊呢？今晚要不就這樣吧，明天再聚？”

沒人敢搭茬兒，方傾走到中間，于浩海忽然伸腿絆了他一腳。

方傾跌進了于浩海的懷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你給我解釋解釋。”于浩海的酒氣伴着柚子果香，盡數噴在了方傾臉上。

衆人登時全部起立，非常恐慌，尹瀚洋哆哆嗦嗦道：“大嫂，不是，總統說得對，已經很晚了，咱們快走吧！”

說完第一個開門跑了出去，步睿誠與項華等十幾人魚貫而出，落荒而逃。

“……看把他們吓的，你是不是折磨他們了？”

于浩海的大手捂到了方傾的臉上，蓋了一會兒，拿開，看着他淡漠的藍眼睛，精緻又透明，心中一動，又用手掌捂上他的臉，捂一會兒，又嬉皮笑臉地拿開。

方傾幹脆閉上眼睛，不睜開了。

于浩海摁着他，将他纖薄的後背往上摟了一把，低頭深深地吻着他。

呼吸逐漸變重，身上熱了起來，于浩海将自己的領帶往下拽了拽，攔腰把方傾抱起來。

“咱們房間在樓上，我得自己走。”方傾掙紮着從他懷裡往下蹦。

“等會兒，”被這麼一打岔，于浩海又想起來了，“我兄弟去哪兒了？丢了好幾個！”

“你先去洗澡。”方傾将他歪斜的領帶解開一邊，一圈又一圈地纏到自己的手上，背過身拽着他往外走。

于浩海的心跳不由得加快，随着年齡漸長，方傾逐漸放得開了，也會玩了，這可真是歲月的饋贈。他走得很快，跟在方傾後面，大高個子踉踉跄跄，甚至還一個不慎，踩了一下方傾的腳後跟。

方傾回頭瞥了他一眼，他趕緊舉手投降，伸着大舌頭說抱歉。

方缇洗完了澡，換上了一套小葡萄圖案純棉睡衣，鬧着不想睡，今天白天實在是太精彩了，弄得小孩兒太興奮，根本睡不着，他趁青羚不注意，光着腳往外跑，被青羚一把摁住肩膀。

孩子擡頭，看到咪咪爸爸正用領帶扯着浩海爸爸的脖子，倆人像在走廊裡玩遊戲。

“爸爸！”

孩子清脆地叫了一聲，稚氣的大眼睛，圓睜着望着他們，表情有些嚴肅，“爸爸，咪咪是不能吃的！”

他邊說邊搖頭，皺着小眉頭。

于浩海哈哈哈笑了起來：“爸爸可以吃，你快睡覺！”

方缇看到于浩海正張着大嘴，一下一下試圖咬方傾的頭。

“不可以！”方缇連連擺手，被青羚從地上一把抱了起來，進到卧室中。

于浩海陷入一場夢幻的绮夢中，褪去青澀、終于成熟的方傾讓他□□，飄飄然而不知所蹤。

偶爾他的腦袋會蹦出一個激靈：“我兄弟哪去了？！”

可方傾雙手摟着他的脖子，溫柔地向他索/吻，他就又丢到腦後。

如此這般，三天過去，再醒來時，已經跟方傾在大海上航行了，Angel最大的巨輪戰艦，使海面猶如平地一般波瀾不驚，行駛平穩。方傾身上披着白色毛毯，裡面沒有一處沒有痕迹，落滿了千千萬萬的吻，他疲憊而幸福地依偎在于浩海的懷中。

“是大海。”于浩海聞到了久違的海風的味道。

“你不說出獄以後最想看看海嗎？”方傾懶懶地伸出雪白的胳膊，手指了指外面，“看吧。”

于浩海興奮地一翻身，又把他壓到身子底下，方傾被壓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叫。

他皺着眉，踢了踢身上死沉的人：“出去待會兒吧，都幾天了！”

三天三夜不露面，孩子們都大了，方傾實在覺得臉紅。

于浩海走出船艙時，看到兒子于皓南憑杆往外望，海風把他的頭發吹起，年少的男孩，卻總是很孤僻，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是去哪兒啊？”

“皓南島。”

于浩海笑着點了點頭：“我們皓南要去皓南島了，你的地盤。”

“不，是你的地盤。”于皓南看着他道。

父子倆望着彼此，不禁都笑了。

“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

“知道。”于皓南一把将自己的運動外套脫掉，扔到了一邊。

“敢不敢比一比？”

“當然。”于皓南無所謂地轉過身，踩到了甲闆台階上。

方傾穿了一件高領白毛衣，披着軍服，手裡牽着孩子們往外走，方缇穿着鼓鼓囊囊的棉襖棉褲，像一個圓球，蹦蹦跶跶地走着，方盼盼用手按住了帽子，防止它被海風飛走。

“等等，我要做一下熱身活動，”于浩海脫掉了外衣，揮舞自己的手臂，左右拉伸，“爸爸不像你這麼年輕，說跳就能跳。”

于皓南點了一下頭，停下了動作，看着于浩海慢慢地做着熱身運動。

然後并攏雙臂，嗖的一下，一個起跳，以抛物線的形式躍入了大海之中！

于皓南：“……”

方傾不禁翻了個白眼，這混球跟自己兒子比賽，竟然還搶跳！

于皓南迅速抹掉衣服，趕緊追上，一前一後，跳入了波濤駭浪的大海。

“……真是不枉那個姓了，姓于就愛遊泳，”青羚縮了縮肩膀，“不嫌冷，帶孩子出來冬泳。”

“爸爸加油！”

“二哥加油！”

“黑崽加油！”

方盼盼和方缇在上面撫着欄杆往下看，不停地揮手呐喊，給他們加油打氣。

于浩海、于皓南父子，像穿梭在風浪裡的海鲨一般，在幽藍的大海中迅速穿梭遊走，一前一後，追得非常激烈。

不一會兒，方傾手裡拿着一個黑色望遠鏡，緊張地盯着海水，追随着父子倆時而出現、時而不見的身影。

“你就愛操心！”青羚推了他一把，“丢不了啊！”

可沒辦法，方傾一會兒擔心勞動了三天三夜的于浩海會腿抽筋，一會兒又擔心在後面猛追的于皓南會嗆了水，就這麼盯着看着的時候，方盼盼忽然叫了一聲，和青羚一起伸手，把抓着欄杆也要往下跳的方缇緊緊摁住！

“我會遊泳啊，”方缇的小腿兒前前後後蹬得厲害，“快放我下去，我也要遊！”

“不行！”

方盼盼頭上的粉色帽子，終于被海風卷起，落入了大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