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艾青像往常一樣,晚上放了學,随着洶湧的人潮在72路公交車站牌下等車,然後刷卡上車,抓着吊環站了一路。
他看起來比一般高中生都要單薄瘦削,小學三年級跳級到六年級,參加完小升初考試後順利進入初中,上了初一,又因為成績優秀第二年便随着初三生一起,以“試試看”的心态參加了初中升學考試,這一考,考成了當年中考狀元,随即名震駐地都城。
是以16歲的年齡,愣是緊追猛趕,跟于皓南、丁一翼他們成了同屆高考生。
大人們都說袁艾青的機敏聰明像極了艾登,勤奮刻苦,悶頭鑽研的精神又像袁真,于是1%的天才和99%的努力都被他握在手心,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學霸,長輩們口中的榜樣,同齡人口中的“書呆子”。
書呆子的日子本來過得平平淡淡,王室推翻後他也沒有爵爺的光環,父輩的榮耀對他來說不但借不到什麼光,反而徒增壓力,一旦撲街,便會為公檢法軍樣樣齊全的家族蒙羞。
他必須按部就班參加高考,考上政法大學後再去水星通過率相當于孔雀旗難度的國家法考,用艾登的話說,是騾子是馬,都得現出原形。
好在他的心态一直很穩,有那麼幾分阿Q精神,即使被海盜團夥圍觀了三天,他依然照常上下學,沒有受到幹擾。
“呦呵,書呆子,今天放學晚啊?”一個海盜兇神惡煞地擠跑了鄰座的人,一屁股坐在了袁艾青的身邊,臉幾乎快要貼在他臉上了,陰陽怪氣地問道。
“今天老師有點兒拖堂,讓你們等久了,”袁艾青道,“請見諒。”
對方直直地盯着他:“你還真以為我們幾位爺是天天護送你上下學的保镖了,是嗎?”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同情你們受人指派,每天在學校附近徘徊蹲我,實屬不易。”
“……”這海盜大爺反而被他的客氣弄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說,你也知道我們是來做什麼的,痛快地給我們老大賠禮道歉,脫下褲子,讓她得償所願,是不是你也解脫了,我們也完活兒了,大夥兒都自在。”
“那不行,”袁艾青搖搖頭,“做這件事有辱斯文,你們還是勸她盡早收手吧。或者說……我也是好奇問一問,你們都被量過?”
“當然沒有!”對方仿佛受了侮辱似的跳了起來,“我們又不是負心漢,量我們幹什麼?!”
“那我更不是了,”袁艾青聳了聳肩,“我還沒談過戀愛,何來負心一說。你們老大執法不缜密,随心所欲,不能讓人信服。”
“……你就别瞎叭叭了,我們老大就是法,她想怎麼執法都是她當老大,有我們辯駁的資格嗎?”
“可你們是海盜,我又不是,我為什麼讓她執我的法呢?”
“你下去你就知道了!”
海盜們一左一右轄制住他的胳膊,用力拍了拍他的後腦勺,到站就把他又拖又拽地拉到公交車門口,押着他下了車。
一擡頭,就是梁孝铮和梁詠雲,倆兄弟都穿着他們伯父梁文君的警服,手裡拿着電棍,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們。
“幹什麼幹什麼?!”梁孝铮用電棍扒拉開海盜們的胳膊,“戴個棒球帽就看不着你們的辮子了?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就敢綁架良民?!”
“哪綁架了,我們就是看他長得嫩,跟他玩玩罷了!”
“都給我撒開手,要不咱們警局裡走一走?!”梁孝铮那麼一指,頗有警官的威嚴,海盜們看了看這兩兄弟,感覺讨不了好,便哼了一聲,涎着臉皮看了看梁詠雲,大搖大擺地走了。
“對不住了,又讓你們過來接我。”袁艾青把被弄皺了的襯衫整理了一番,“詠雲,下回你别來了。”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還得找索菲娅把事情說開,”梁孝铮道,“海盜人數衆多,無窮無盡,随時鑽出來幾個逮你,你防不勝防啊,上回還是跑警衛廳裡躲着,你這方圓三十裡的警衛廳都被你跑了個遍了。”
“能怎麼解開,”梁詠雲有些想笑,“橫豎她想解開的也就是你的褲子了。”
“……不可能,”袁艾青說,“我不會讓她得逞的,好在她現在一門心思在我身上,也就不會禍害别人了。等着吧,她沒有太多的耐心。”
果然如他所料,沒等出了一個星期,一天晚上,袁艾青像往常一樣下樓去倒垃圾,一道黑色翻飛的枝條樹影,在他頭上輕輕掠過,像是路過的一隻飛鷹。
袁艾青沒等擡頭便撒腿就跑,一片寬大的漁網已經從樹上罩了下來,好在他跑得飛快,網隻砸了一下他的腳後跟,他嗖嗖嗖地跑到了單元門口,回頭一看。
那樹上等他多時的紅裙少女已經翩然而至,落在地上,正怒不可遏地瞪着他,漁網裡空空如也。
“诶嘿,沒抓着,”袁艾青趴在單元門後露出一個腦袋來,“索菲娅,檢察院家屬樓你都敢進來行兇,你也不怕我們就地把你抓了判了?”
“我在這捕蜻蜓呢,有罪麼?”索菲娅道,“蜻蜓是害蟲,我想為人民除害,怎麼着了?”
“……蜻蜓是益蟲,不是害蟲,”袁艾青站直了身子,因為她的無知而有些同情地看着她,“一隻蜻蜓幼蟲一年能吃3000多隻蚊子的幼蟲,對我們來說是益蟲。”
“那是對你,對我來說它就是害蟲,”索菲娅道,“我就喜歡蚊子。”
“……喜歡蚊子什麼,吸血啊?”袁艾青皺了皺眉。
“嗯。”索菲娅試探地向他走近,“抓一堆蚊子去吸臭男人的血,可有意思了。”
袁艾青歎了口氣,手指習慣地捏了捏鼻梁骨,今天下樓沒戴眼鏡。
“索菲娅,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壞東西,你爸,威風凜凜的索大豹,索大王,他也是壞人嗎?”
“那你以為呢?他根本也不是好玩意兒啊。”索菲娅幾步蹿到他的面前100米,飕的一聲扔出一記飛爪百鍊鎖,咚的一聲巨響,砸到了單元門上。
“索菲娅!我馬上往家裡跑,不到三分鐘我爸就能下樓來!”袁艾青警告他,“……邀請你到樓上做客!你在我爸面前也敢這麼放肆嗎?!”
“……我在你爸和我爸面前不還脫過你褲子嗎?”索菲娅好笑道,“難道我會害怕?”
她竟然還記得。
袁艾青眯了眯眼睛:“那我報告給索大王,說你對我、對我耍流氓!”
“……”
索菲娅的腳步慢了下來,臉上表情微變,似乎有些顧慮。
她對Omega親親抱抱索大豹是從來不問不管的,年輕Alpha浪迹于花草樹木之間,索大豹是過來人,并不過多幹涉。
隻是,她要是對Alpha動手動腳……
索大豹會懷疑她是同性戀,弄不好要燒死她。
袁艾青終于看到能制住她的武器了,當即又重複一遍:“我現在立刻上樓去找我墨菲叔叔,告你爸去,讓索大王處置你!”
“你真沒種,”索菲娅生氣道,“都多大歲數了還找你爹撐腰!”
“我是找你爹……為我撐腰!”
“沒出息!”索菲娅轉頭要走,忽然聽到有Omega嬉笑着說話的聲音。
她手裡攥着漁網,靈機一動,說道:“我捕這隻小蜻蜓去!”
說完幾步蹿了出去。
“站住!索菲娅!”袁艾青抓着門喊了幾聲,見根本叫不住她,隻好出來挨個車屁股後面找,既怕索菲娅去捕别人,又怕索菲娅在這兒設下埋伏為了捕他。
就這麼在夜晚的小區裡繞來繞去,小區的車多,很多都停在院子裡,袁艾青趴在車後面一步步向後退,忽然一個轉身,被索菲娅一個鷹鈎吊住了皮帶後頭,向後急速拖了過去。
“放開我!”袁艾青猛拽自己的褲子,無奈鈎子是鑄鐵的,鈎住了就放不開,索菲娅笑着在手裡一下下收緊了繩子,愣是把他拖了過去,随手從兜裡掏出一張封口貼,捏住他的下巴轉過了他的臉,一下子貼住了他的嘴巴,又手腳利索地拿出一捆綠色膠帶來,将他雙手雙腳都纏了起來。
不愧是慣犯,這一套動作猶如行雲流水,前後不超過三分鐘。
“唔唔……唔唔唔!”袁艾青瘋狂掙動,可惜索菲娅力氣很大,是個純種Alpha,還比他大了三歲,制住他就别想放開了。
“小書生,你不惹我,我原本是不會動你的,看在咱們倆爸同窗室友,多年的交情,”索菲娅跨坐在他的腰上,拍了一下他的頭,“隻是你不該在太歲爺上動土,先把我往局子裡送,你不仁,就别怪我無義。”
索菲娅掏出短刀來,準備行兇,對上袁艾青清亮又絕望的眼睛,卻不免心中一動。
這家夥長得還挺俊呵。
“你一個Alpha怎麼這麼清秀,像個Omega似的,”索菲娅一下下拍着他的臉頰,“我一般對Omega沒有這麼粗魯。”
袁艾青猛地拱起了腰,讓索菲娅一時不察,頭向下撞到了他的額頭上,隻聽哎呦一聲,索菲娅被撞得腦門巨痛!
“……我操!行吧,我知道你是Alpha了!”
索菲娅這下可不客氣了,短刀往下一劃拉,呲拉一聲響,袁艾青的褲子被從腰際中間直接切開……!
露出了他的鋼鐵平角褲衩。
“……這什麼玩意兒?!”索菲娅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屁股上前後罩着的鐵東西,“我操?你玩得挺花啊!”
“唔、唔、唔!”袁艾青紅着眼睛似乎喊了三個字。
索菲娅實在太好奇了,直接把他的封口貼撕下來,聽到袁艾青重複道:“貞、操、鎖!專門用來防你這種女流氓!”
“……你挺下本錢啊,”索菲娅握拳咚的一聲敲了一下他的中央,隻聽咣一聲響,手指骨很痛,“這穿上了還能上廁所嗎?”
瞅着沒拉鍊也沒門兒啊!索菲娅抓着晃了半天,紋絲不動。
“……為了不受辱,我自有妙招,”袁艾青咬着牙瞪着他,“索菲娅,你這樣羞辱我,我必然不會放過你,即使法律懲罰不了你,我也要讓你做的醜事路人皆知!”
索菲娅在他的怒吼中掏出了打火機,一臉認真,試圖去燒他的鐵玩意兒。
“你太過分了!”袁艾青雙手被膠貼捆縛,掙不出來,雙腿又被索菲娅一屁股坐住了,實在無計可施,隻好把胳膊往前一伸,套住了索菲娅的頭,幹脆往後一躺,将索菲娅勒住不放!
啪的一聲,索菲娅柔軟的唇貼在了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