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無垠,星河浩渺,從飛行器的前瞻視鏡向前望去,數億光年,近在眼前。
在宇宙容納百川的無限懷抱裡,不知名的星辰天體,像是散落在黑絲絨巧克力蛋糕裡的璀璨寶石。它們或是晦暗不明,柔和黯淡,似乎藏着無盡的溫柔與神秘。或是自帶光芒,盡情閃爍,明亮而熾熱,似要将所有光芒毫無保留地釋放,每一顆星體,都有它的體質,也有它的性格,更有它的溫度。
隻是坐在“流星”飛行器裡的一對兒情侶,無暇去看那宇宙中的夢幻織錦,更無心去看那色彩斑斓的星雲,而是深情地望着彼此,執手相看,淚眼模糊。
三歲半的孩子給太爺爺表演了一連串的節目,使出渾身解數,一上飛行器,進入旅程的開端,便又累又困,睡了過去,而他的生身父母,卻因為劫後餘生,而相擁飲泣。
“你給我生了一個孩子……”王宇行哽咽着,聲音中帶着無盡的感激與慶幸,盡管從得知這個消息到從方勻手裡逃脫,來到了宇宙之中,就在這“流星”飛行器裡,他望着方缇,仍舊不敢相信。
“是,他是我們的孩子,”方缇淚光盈盈,輕輕拍打着王宇行的手背,聲音溫柔而堅定,“他姓王,大名叫王希甯,小名叫帥帥,他是我們的寶寶。”
王宇行傾身将他環抱在懷裡,緊緊相擁,曾幾何時,不,甚至直到現在,他都覺得方缇不過是個孩子,是個寶寶,可寶寶,竟然為他生了一個小寶寶……這實在是一件想來有些魔幻,而細究起來,令他驚心動魄的事。
方缇靠在王宇行的肩頭,王宇行攬着他的腰,仍舊細瘦纖弱,而他吻着方缇的額頭,望向偌大的床上酣睡着的孩子,看着他肉乎乎的小圓臉,胖乎乎的胳膊腿兒,心裡不住哆嗦。
“他生下來時有多大?”王宇行問道,“出生的時候就是這麼胖嗎?”
他的手從方缇的腰圍攏,到他的小腹上,感受着那薄薄的肚皮,勁瘦的腹肌,心跳轟隆作響,仍繼續問道:“你生他的時候,是不是很痛,是開刀破腹了嗎?”
方缇的臉埋在他的胸膛裡,耳邊是他震耳欲聾的心跳聲,聽到他的話,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你跟我說說,這個過程,”王宇行撫摸着他的後腦勺,擰着眉,有些痛楚地看着他,“你是不是遭了不少罪?”
方缇隻得将懷孕生子的過程跟王宇行仔細講了一遍,盡管他有意輕描淡寫了孕吐不适和腿腳腫脹、腰肢酸軟甚至後期隻得卧床吸氧等受苦的曆程,但王宇行不是個能被簡單糊弄過去的人,他用自己有限的生理常識和無限的求知欲望,聽完了方缇的講述,仍舊懊惱和心疼的不得了。
“是我沒有做好防護措施,那天晚上,在橋洞裡,我是臨時起意,”王宇行的臉逐漸發燙,内心充滿愧疚,“我不該對你動粗,不該讓你懷孕……”
方缇伸出手指,輕輕抵在他的雙唇上。
“我覺得很幸福,不論是橋洞的那個晚上,還是生下帥帥,”方缇仰着臉,望着他,“因為是你,我覺得無比幸福。”
王宇行雙手握住他的腰,低頭深深地吻住了他。
他的吻溫柔而熾熱,仿佛要将所有的愧疚和愛意都融入這一吻之中。他的雙手緊緊地抱着方缇,仿佛害怕他會突然消失。方缇也用力地回抱着他,回應着他的吻,他們都知道此刻的團聚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王宇行的複仇偉業中道崩阻,再也無以為繼,而方缇則抛下了他原本唾手可得的錦繡前程,現在要跟這恐怖分子大頭目流浪宇宙。
良久之後,王宇行眼神中充滿了複雜又激烈的情緒,動作逐漸激進,布滿槍繭的手滑進方缇的衣服裡。方缇還不到25歲,肌膚細膩如瓷,觸手生聞,他的青澀和稚嫩每每讓王宇行在索取中自慚形穢,自覺殘忍,所以他像以前一樣收回他的大手、他的斷指時,方缇反握住他的手,不肯讓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