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王八什麼時候來的？

“你說什麼？”李若希低頭，問那戛然而止的經濟部長，“再說一遍。”

“啊，沒事了，沒事了。”對方面色倉皇，連忙擺手讪笑，不再重申。

散會了，于皓南從後面快步走下樓梯，手裡拿着李若希頒發的《新政》，朝他揮了揮手，走出會議大廳。

“還得是咱們總司令，吭哧一聲，效果極其顯著……”

李若希回頭，說話的人連忙捂住嘴，低下頭，隐藏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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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傾當政時，每逢搞不定的大事，于浩海會不定時出席會議，盡管他并不說話，但他出現了，就代表了他的态度，那就是方傾軟的不行，于浩海會來硬的。

李若希上位後，從不要求于皓南坐鎮，一個是他們不再是“伉俪情深”的夫妻關系，再就是他有些心理障礙了，于皓南從來瞧不起他，他知道，他不喜歡于皓南質疑他的決定，即使是誇贊，他也不需要。

他也幾乎從不參加于皓南主持的軍委大會，除非特别情況。

雙星之戰開打初期，幾乎每次軍委大會，方傾都會以視頻對話框的方式懸挂在于浩海的背後，用于浩海的話說，是“一隻貓頭閃現背後，竟然偷聽軍機大事”，言語之間，頗感好笑。

于皓南當上總司令後，基本上是他一言堂，其實他父親在位時，雙星之戰的勝利，就幾乎由他一人主導，這一次太空部署計劃大會第一次召開，應該到場的人都到齊了，門剛要關上時，李若希忽然推開門，走進會場之中，找了個空地坐下了。

“……”

于皓南愣愣地看着他。

誰允許一小人妖現出原形，在這大搖大擺地參會了？

底下更是發出了一陣低沉壓抑的笑聲。

于皓南咳嗽了一聲，開始了他的會議。

基本内容，是太空監測範圍不再局限于厄斯領域，而是遍及太陽系八大行星，包括地球、月球等。

會議極其漫長又枯燥，太空領域的事彭羽瓊和楊門光做報告主場内容分析，這兩口子說得話基本都是以學術名詞貫穿，聽來讓人想睡覺。

于皓南低頭瞥着李若希，已經看出他想打瞌睡了，隻是在那強忍着。

散會後，他單獨叫住了李若希。

“總統大人莅臨來訪，有何貴幹？”

“我聽一聽。”

于皓南好笑道：“你能聽懂嗎？”

李若希轉頭就走。

“哎，”于皓南按住他的肩膀，“跟你開玩笑的。你告訴我，你想知道什麼，我給你簡單講講。”

李若希面露不屑，後悔來了，早知道直接問彭羽瓊或者楊門光。

“說啊，”于皓南擡手彈了一下他的腦門，“這機會可不常有。”

李若希條件反射似的向後退了一步，皺緊眉心：“你都那什麼了能不能注意一點兒？”

“我哪什麼了？”

李若希望着他。

談戀愛了。

據兒子所說，他經常跟宋老師見面，看來發展不錯。以于皓南這種向來不喜歡浪費時間的人，能浪費時間在Omega身上，那基本就是戀愛了。

“那我就直接問吧，你要說實話。”

于皓南表情嚴肅了起來：“那年我就說過，對你以後隻有實話。”

“你要打地球嗎？”李若希幹脆問道。

于皓南搖了搖頭：“軍委部署太空地球勘測計劃，意在防患于未然，并不是想主動發起戰争，或是意圖侵略和挑釁地球人。”

李若希懷疑地看着他。

上一回，他也說厄斯戰争勝利後就打道回府了，結果他讓他的副将做了厄斯領袖。

“真的，”于皓南攤手笑道，“地球的宇宙探索進程比我們快，我冒然前去，一定會挨打。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想當年，我們一無所知，厄斯匪類從天而降，拿着冷氮槍屠戮我們，我們遭受了多大的損失？此事萬萬不可再來一次，我要防着地球上有不軌之心的人，先來攻打我們。”

李若希望着他，有些信了。

“我聽還有月球的事，你要登月？”

“這個比較簡單，下周我就去了，你要我給你帶回來什麼嗎？”于皓南有些期待地看着他，“石頭瓦塊能給你撿一個半個。”

“月球上有人嗎？”

“沒有，這個已經确定了，”于皓南笑道，“不過别的星球有人類生存，像是土星，木星，天王星，或者是……火星。”

李若希猛地擡眸，看了他一眼。

于皓南忍不住笑了。

這個眼神他明白，李若希知道方缇的去處。

知道就好，他怕的是李若希根本不知道。

可他這一笑，李若希也明白，于皓南早就知道了。

“你是要抓他嗎？”李若希不放心地問，“他隻想過平淡的生活。”

于皓南嗤了一聲：“他就沒找一個平淡的人，還想過平淡生活。”

說話間，手機震動，他拿出來一看，是宋老師來電。

怎麼最近總找我？他有些納悶，難道是孩子又惹禍了嗎？

随即跟李若希擺了擺手，轉身往外走。

“喂，宋老師啊，哎哎，我是于皓南……”

他殷勤地笑着，如沐春風，接着電話走了。

李若希望着他的背影，很少見他這樣溫和的模樣。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世上之事，也許本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