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嚼着馍馍,沉默地聽着婆婆講話。
雖然自己在宮裡活地也挺艱辛,但有賢妃娘娘在,他從小到大,怎麼說鮮少會為了下一頓有無吃食而愁苦。
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弄清楚這山匪底細,将他們一網打盡!
差不多熬到拂曉時分,大牢裡的人都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李晟軒探頭看了下無人值班的走廊,脫下外衣包裹最靠牆的一根鐵柱,擡手運氣,欲一掌将其擊彎。
不想這山匪修的地牢根本不牢靠,頂多鎖鎖尋常人,他方才一擊,上方就窸窣掉下土屑,一整個鐵柱便松動了,他雙手握住輕松一拔就卸了下來。
如此甚好!
如此甚好!
他出來以後還能将鐵柱裝回去,将外衣扭作一團扔在角落,這樣如有值班的山匪來巡邏,也很難發現異常之處。
自牢房出來後,運氣疾走,不一會便出了關押地。
外面漆黑一片,山匪都睡下了。
是他多慮了,還以為他們會謹慎地令人輪流看守,不想這麼大的寨子如此多人竟全歇息了。
穿過中間一個露天大院,這院子四周牽了線,挂了不少的雞鴨魚肉,想必都是搶劫的鄉民家中飼養的。
并不清楚他們會将重要密函放在哪件屋子,如此隻能先去此寨子最大一間房屋挨個找一遍。
又繞過些排列整齊地卧房,竟看見遠處最中間那間屋子還亮着微弱燭火!
他不由得放緩呼吸,眨眼間挪身至那間屋子側面緊閉的窗戶邊。
微微伏低身子,專注地聽裡面動靜。
“快收手吧!你再這樣下去引起羽國朝廷注意,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怕什麼?那縣令收了我多少好處?他早就是我們的人了,絕不會被發現的。”
“可你忘了,當初王再三囑咐我們一定要保證萬無一失,你如今行事如此高調,抓那老些百姓做什麼?生怕事情被鬧得還不夠大是不是?”
“你就是膽子太小了,那你告訴我,現在蜀山百姓都在牢裡待着,縣令也站我們這邊,你說我們在蜀山做的事誰會知道?難不成那百姓些有能耐插了翅膀飛出去,飛去長安告狀?”
“我膽子小?我看你才是沒頭腦!照你這樣下去,指不定那天我們全毀你手裡,王精心安排的計劃遲早敗壞在你手上!”
“誰沒頭腦?”
“你!”
“我呸,輪沒頭腦這事還有誰能比過你嗎?将密函匣子藏在糞池邊的木桶裡,讓那起夜的老幺當尿桶一泡尿淋個澆濕!”
“這能怪我嗎?還不是怪老幺眼瞎,糞池就在旁邊偏要尿桶裡……”
聽聲音是一男一女在吵。
偷聽了他們講話的内容,雖然有些沒首沒尾的,但已基本能證實孫尚書的猜想了。
沒想到這珏國還真在私下謀劃大棋,也不知孫尚書哪來的消息如此靈通,想來蜀州刺史都不知道的事,不想他先知曉了。
光他一人聽到還做不了數,要想将這匪盜正當理由一網打盡還需得真實有力的證據。
将才聽到那女人說密函匣子藏在糞池邊的尿桶裡,不知現在挪地方沒有。
不管,先去看看再說。
他悄無聲息地移動腳步,腦海裡回想了一下書中蜀州這邊房屋的布局,掐算了糞池的位置,差不多朝那方向走了不一會,便已經可先聞見些刺鼻味道。
嘶……好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