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李晟軒與聽禾異口同聲,他焦急地跑到她身邊,将她快要着地的身體攬進懷中,竹意順勢虛脫靠過去,講話的力氣都無,隻能不停喘氣。
李晟軒撫拍她的脊背,同時目光迫切地看着巫師詢問:
“敢問大師,可是成了?”
月魄淡淡點了點頭,随後又囑咐了幾句,聽禾連忙傳達:
“隻要宿主使用内力不超八成,蠱蟲便會永遠昏睡。縱情蠱蟲自身存在原是縱情之用,隻是它所釋放的能量為三倍反噬力,現下已将它反噬之力封印,此能量便永遠不會釋放,除非封印解除。但縱情之力會一直存在,八成以下内力,縱情之力微乎其微;反則,八成以上,後果不堪設想。”
聽完囑咐,他對月魄大師重重點頭:
“謹記大師所言。有勞大師,晟軒已備豐厚報酬以示謝意。”
……
.
雖然,但是。
月魄巫師幫竹意處理好縱情蠱的事情後,當天就走了。
他來時隻挎了一隻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布袋,走的時候也并非帶走一分李晟軒準備的酬禮。
大師走時甚至連水都沒喝一口,隻留下了一句奇怪的話:
“待宿主徹底恢複完全後,替我對她道聲謝謝。”
聽禾不解,李晟軒也是。
其實,竹意也是。
她是最不解的。
她甚至懷疑大師是不是認錯了人。
昨日進行解蠱儀式後,不,應當是封印儀式後,竹意回王府腦袋昏沉,一直睡到了第二日。
李晟軒擔心她,今日還特地同朝廷告了假在府中照顧她。
此時,她想接過來他手中的參湯一口氣悶了,但李晟軒非要一勺一勺喂她。
“月魄巫師臨走前真的就隻說了這麼句奇怪的話?”她看向李晟軒身後規矩站着的聽禾問道。
“禀王妃,是的。”
“好罷,可能巫師的性格都是這種令人捉摸不透的罷。不過倒比我想象中的要順利許多,最初聽到說這縱情蠱無解,我還真有些心慌呢,不讓我用内力,跟殺了我有啥區别?唔。”
見她說不吉利的話,李晟軒一勺堵住她的嘴。
“雖不能完全将蠱蟲引出來,但現下這個狀況已經算最好,你可切莫再說這些話,給我安分地在王府待幾日罷。”
“你!李晟軒!”竹意兇巴巴地瞪大眼睛,“你吼誰呢?”
李晟軒:“……?”
他吼了……嗎?
“你再吼一個試試?”
“……阿意,我沒……”
“你沒什麼?”
聽禾在一旁憋笑要憋不住了,她瞧着王爺嗆聲和王妃兇神惡煞的樣子,感覺兩人甚是有趣。
“咳,是我不對。我的意思是文心快嫁給二哥了,阿意你要不剩下兩日在府中幫襯幫襯文心。”
他妥協了,腦子一轉,連忙想出個圓滑的借口。
其實他隻是怕她身體還沒恢複好便又偷摸去做些危險的事情。
“哼,我自己有數。”她不悅地偏過頭,将已經喝的差不多的參湯碗推開。
一旁的聽禾聽見說文心要嫁給二皇子,臉上倒不禁出現了些詫異的神色。
竹意瞥見,便主動提道:
“對了,前幾日聽禾都在苗疆忙着找巫師,應該不知道此事,你要不去和文心寒暄寒暄,許久不見,她應該也挺挂念你的。”
“多謝王妃。”
聽禾沖她福身,感激地看她一眼,便輕聲出去了。
門外的知念同她相互.點頭示意了下,便又替屋内人關上了房門。
待聽禾出去後,竹意盤算了日子,問李晟軒:
“對了,李颢懿怎麼樣,醒了沒有?”
“嗯,昨日夜裡醒的。”
“昨日夜裡醒的你今日就知道了?”她小小震驚了下,“太子府有你的眼線?”
“先前安插了幾個,不過都陸續被發現了,現在太子府管的甚嚴,也不輕易從外面買家丁,隻剩一人了。”
“嗯……”竹意若有所思,“十五李樽徽與慕容舒成婚他肯定是要去的吧?”
“阿意,你想做什麼?”聽她問這話,他忽然又緊張起來。
“怎麼了?”
“阿意,你想做什麼,我是不好限制你,但你可否别瞞着我?你先告知我,我也好想法子協助你,隻是你總是自己一個人去幹那些危險事,教我如何安心?”
李晟軒眉頭輕蹙,那日她渾身血在太子府屋頂搖搖晃晃的模樣仿佛還在眼前,心中便害怕。
他害怕每一個可能會失去她的可能。
害怕至極。
她垂下眸子,眼前閃過的是每一次孤身出任務的場景,她一直都是一個人。
以前的時候還有小五陪伴,但小五在去年她自揚州趕回長安時因筋疲力盡而死。
那麼她便徹底成了孤身一人。
竹意瞧着他緊張的神色和擔憂的目光,會心一笑——
“好啊,我告訴你,不過你要替我保密喔~”
她俏皮沖他招手,他松口氣,嚴肅湊到她嘴邊,聽她可愛的小嘴,講些陰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