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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退朝已過了午膳時間。
李颢懿又被皇帝單獨叫了下來。
溪陽殿中,圓桌上陸續上滿了各色美味佳肴,而桌上卻未坐人。
羽皇負手背對着他站着,怒火中燒。
李颢懿挺直脊背跪在地上,解釋道:
“父皇,兒臣處理那首領和他夫人時當下分明沒有旁人,如何會走漏了風聲?”
“如何會走漏了風聲?你這個逆子!”
皇帝氣極,“啪”一聲怒給了他一巴掌。
李颢懿被強大力道打側了臉,左臉火辣辣的,嘴角頓時滲出血漬。
“如此小一件事竟也能被當做一個開戰的借口,朕還真是聞所未聞!你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你還有什麼用?”
“父皇!父皇您聽兒臣解釋,兒臣懷疑霍大人……”
然而他話還未講完。
“啪!”又是一巴掌。
“霍大人不是一直支持你的人嗎,事到如今你是沒人懷疑了,你還懷疑起他來,朕看你這腦子不中用不如早點砍下來算了!”
羽皇兩次都打的他同一邊臉,李颢懿用舌尖抵了抵左臉,嘴角的殷紅又更明顯了些。
“皇後娘娘到——”太監一聲禀報。
皇後便腳步略急促地進來了,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李颢懿,眼中都是心疼。
“臣妾參見陛下。”她草草地福個身。
皇帝氣哄哄瞥她一眼,随後點點頭。
“陛下,您打懿兒做什麼?這珏國進軍的事臣妾已知曉一二,你要派懿兒去打仗,教他去便是,他也不會料到珏國一直在養精蓄銳,觊觎我大羽不是?他們這次可以找這個借口,就算懿兒沒有做此事,他們也會再找别的借口,懿兒是我們孩子,眼看又要去邊防與臣妾分别許久,您何苦又要譴責一番呢?”
皇後言辭懇切,梨花帶雨。
她這麼一說,羽皇的氣才消了大半,看着太子臉上逐漸有些腫起的掌痕,他沉沉歎口氣。
“起來用膳罷,皇後既然來了也一道,用完此膳,你就趕緊去籌備打仗之事。”
“是,父皇。”
見皇上松口,皇後這才敢将太子扶起來,三人一起用了一頓沉重的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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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府。
全府上下都跪着,宋覓雙手接過聖旨以及兵權令牌。
傳旨公公囑咐她的話她一一應下,待宮中的人離開後,她才看着手中的聖旨有些呆愣。
原本她早已打算就此荒廢一生,可為何偏偏,偏偏又給她一個為父報仇的機會?
“小覓。”宋憶緩緩來到她身邊,看她的眼神中都是心疼。
宋憶是宋将軍的妹妹,去年宋将軍剛去世,他夫人懷着胎病倒,宋覓也瘋瘋癫癫不管事,整個宋府都是她在操持上下。
将軍府原本有養兵二十萬,但宋将軍沒了後兵權令牌便被收歸皇家,将軍府僅剩些女眷也無人能堪重任。
沒想到如今兵權令牌再次回到将軍府中,竟是又要派宋覓去前線。
“姑姑,看來我這輩子注定是遊手好閑不了了。”
她無奈笑笑,眼中都是疲憊。
“大難當頭沒有辦法。”宋憶拍拍她的肩,而後小聲謹慎道,“姑姑要對你說的隻有一點,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此次兇多吉少,關鍵時刻千萬不要步你爹的後塵。”
說着,她左右打探了下四處有無旁人,而後又湊近到宋覓的耳邊皺眉嚴肅輕語了幾句。
宋覓抿着嘴,重重點頭。
“我娘親和弟弟隻能拜托姑姑了。”她不舍地看了一眼宋夫人的寝屋。
她自從病了一遭,身子就一直羸弱不堪,總是乏力咳嗽,成日歇息在房中。
“這不必你擔憂,家中事情我都會操持好,你盡管放手去博,聖上此次能破例封女将軍也證明他認可你的實力,這朝中百官也是認可你的實力。但名頭都是虛的,姑姑跟你父親不一樣,姑姑不稀罕那些虛名,姑姑隻要你可以活命。”
“姑姑……”她眼睛紅了紅,複雜地喚了宋憶一聲。
宋憶心疼,趕忙将她攬進懷中安撫。
其實外人隻知道宋覓是堂堂宋将軍之女,宋家紅纓槍的唯一傳人,武藝精湛。
但宋憶自小看她長大,她知道宋覓雖然乃他們将門之後,雖是個極其愛哭的小女孩。
她貼心又懂事,自小便經常跟着哥哥去邊防軍營中耳濡目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