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我先前去鎮子上都是走去。”阿楓說着,又撓撓腦袋,“不怕杜姑娘笑話,雖然我也算半個珏人,但我從小就學不會騎馬。我娘會騎,她以前教我,看我實在是學不會也隻好作罷。”
“這樣啊……但讓你為了我們趕這麼久的路我還是有點過意不去,不若你告訴我怎麼走,我自己騎馬去如何?”
“不好不好……”阿楓着急道。
“不行!”聞言,李颢懿也倏然轉過來反對道。
“要想出這秃山崗并非容易事,再加上杜姑娘你說你們已經趕路長時間沒有休息,你與杜哥還是趁這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再這樣下去恐怕你自己的身體也吃不消。”
聽完阿楓解釋的,竹意低頭沉思。
“攸兒,你不準離開。”
李颢懿見她還在猶豫考慮,想到她如果離開,單留他和這個珏人在這他就不爽。
他微微擡頭注視她,眼神中帶着些威脅的意思。
竹意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在拿阿楓威脅她。
雖然他現在身上有傷,但咬咬牙弄死一個不會武功的珏人還是有餘地的。
況且李颢懿那麼心狠手辣,面對單純的阿楓,他有一百種弄死他的方法。
看着李颢懿幼稚的威脅,竹意有些心累,深深歎口氣:
“阿楓,那你路上小心,早些回來。”
“放心,我明日半夜定能買好藥材回來!杜姑娘不用再為杜哥擔心了!”
“嗯。”她輕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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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商量完後,阿楓包了點幹糧,帶了一壺水,便出發了。
臨走時他隻囑咐了下竹意,到晚上的時候,讓她幫忙将羊子們領回羊圈裡,明日清晨再給它們放到山上去。
這點小事,她聽了連連點頭,直言包在自己身上。
待阿楓離開後,屋子裡隻剩了李颢懿和竹意兩人,她疲憊地坐回桌邊,雙手交疊趴在桌上。
饒是身體素質再強的她,經過這樣的奔波逃亡,也早已身心俱疲。
她側頭看着窗外透進來的絲絲光線,眼皮沉沉地落下。
而李颢懿此時靠在窗邊,看着熟睡過去的竹意,肚子要命的“咕咕”叫起來,饑餓難耐。
他看着她的睡顔,眉頭緊皺,不知是不是做了什麼難受的夢。
她說“當”的時候他還真以為她舍得為了自己當掉三弟送的玉佩,怎麼也沒想到,原來她甯願當掉自己随身的佩劍都不願意當掉那枚玉佩。
雖然他對江湖上的人和事都不甚感冒,但他也知道佩劍對于一個常年使用劍術的人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
李颢懿覺得自己沒有高估他在杜攸安心中的分量,但他卻感受到,自己确實低估了三弟在她心中的分量。
依着他尋常的性子,本想叫醒她給自己找點吃的去,可他再度瞥了眼她緊皺的眉頭,破天荒地決定忍着饑餓。
他緩緩躺下,朝着竹意的方向側躺,背上結的血疤稍微動彈一下就會扯地裂開,他看着她的睡顔,不去管裂開的傷口,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兩人都安靜入睡,直到天色漸漸暗下去。
随着天色漸晚,白天的熱氣散去,轉而襲來的是陣陣涼風。
熟睡的竹意在一陣又一陣的涼風侵襲下忍不住打了寒顫,不由得睜開雙眼來。
“嘶。”
睡飽後,她動彈了一下,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腿麻脖子酸。。
她揉着肩頸處,逐漸挺直腰背,另一隻手也不閑着,擡掌翻掌,慢慢運氣,體内真氣流竄向腿部,迅速緩解了腿麻的難受感。
“你總算醒了。”
竹意正左右活動着脖子,李颢懿的聲音自旁邊幽幽地飄過來。
“怎樣?我醒了你有意見?”她随意調侃着,醒來以來,心中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情,絞盡腦汁在想到底是什麼事。
“你再不醒,不等那小子買藥回來,孤要先餓死了。”他悶悶道。
“餓死,你餓死活該!中午給你餅吃你還要嫌棄,你有本事别抱怨餓呢。敢情世上就你一個人金貴?就你從小養尊處優?那老百姓們餓肚子沒吃的不就吃這些?你身為太子,你哪怕是感同身受過一次呢?”
聽他喊餓,竹意忽然炸毛道。
李颢懿被竹意怒氣加陰陽怼的抿嘴。
沉默半晌後,他還是不妥協地開口:“那東西我吃不了,你去給我做新鮮的,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