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岐峰,清聖殿。
後殿一道暗門打開,自門内走出兩位玉冠束發的尊者,白袍加身,道骨天成,周身氣度不凡,有如谪仙之姿。
暗門緩緩合上後,立即隐于無形。
二人兩相對視,卻皆滿面愁容。
此時外面有弟子慌忙入殿,恭敬行過禮,急色道:“二……二位仙尊,不好了,劍閣出事了!”
兩人騰雲駕霧趕到劍閣,恰是昊天歸一神劍異動最強之時,六大長老之首無方長老正竭力護法,但神劍仍不受控,铮鳴一聲之後轟然斷裂,有一道白光飛出劍身,幾番盤旋後,竄出屋外沒了蹤迹。
無方長老看見來人,連忙迎上前揖禮道:“見過昊澤師尊,見過相曦師尊,今夜有人闖入劍閣,意圖對神劍不軌,那人被弟子打傷後逃走。但封印遭到破壞,神劍被毀。是弟子無用,沒能護好神劍,請師尊責罰!”
昊澤面容沉靜,端方持穩,似乎早已預料到這一切,伸手扶起他道:“你起來吧,昊天歸一劍乃神器,具有非凡神力,敵不過并非你的過錯。”
相曦面露擔憂,“此劍在千年前的仙魔大戰中被魔氣所染,而後我們恐其魔化為禍世間,才将其封印。如今有人打上了它的主意,恐怕玄天門再無太平了。可有派人去追?”
無方回道:“已派了弟子暗暗追查,今日是新生考核入學的最後一日,弟子恐會驚動衆人,故沒敢聲張。”
相曦點頭,微微歎了口氣,對昊澤說道:“師兄,此人若還在玄天門,我擔心他走投無路之下會傷及無辜,是否需要提前結束考核?”
昊澤沉思片刻,搖頭道:“不可,玄天學苑招生時限自古已定,乃是傳統,從未變過。貿然更改,必定引起靈界各派的懷疑。”
接着吩咐道:“無方,多派人手去查,加強警戒,尤其是考核路上,定要保證沿途每一位仙門弟子的安全。并安排下去,子時一過,不管是内門弟子還是外門弟子,無故不得出門。”
“是!”
無方得了任務便退下了。
——
而在那個幽暗不見五指的石洞裡,宋尋費了老大的勁兒才将人給拖進來。
她好像闖了一個大禍。
萬萬沒想到,這位道友修行之身還這般不濟,被她一撞,兩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作為二十一世紀根正苗紅的五好青年,宋尋深覺不能肇事逃逸,于是很負責任地挺着小身闆将他拖進山洞,又找了個合适的位置将人放下倚靠着,事畢一股腦癱坐在地,揉着胳膊喘着大粗氣兒抱怨,“這人太重了!”
石洞黑森森的,隻有洞口附近透着一絲微光,宋尋從腰間的儲物囊裡摸出一張符箓,雖然腦中對原主從前的經曆記不太明晰,但這些修仙之物和靈力運用于她來說,仿若刻在血肉裡一般,信手拈來,毫不生疏。
倒不是件壞事。
符箓化作一道火焰,光亮瞬間盈滿整個石洞。
宋尋這才看清楚周圍的環境,石洞并不寬敞,角落裡三三兩兩長着幾簇灌木雜草,其間亂石遍布,旁的什麼也沒有,應該隻是一處普通的洞穴。
但從折損的草木和地上石頭移動的痕迹來看,這裡似乎剛發生過一場打鬥。
因着修為不高,引火符支撐不了多長時間,宋尋就近拾了幾根枯木在一邊生起火堆。火勢一大,洞中便越發的亮堂和溫暖。
隔着攢動的火苗,宋尋不經意間瞥了眼旁邊尚還昏迷不醒的那人。這不瞧不要緊,一瞧便呆住了……
世間當真會有如此好看之人!
輪廓分明,眉目舒朗,即便是閉着眼睛也難掩其風姿。睫毛如翼,竟比她的還要長,無端讓宋尋生出幾分自慚形穢之感。
原本臉上無甚表情顯得略微清冷,卻在這火光的映照下,平添了幾分溫和柔情。
簡直是,豐神俊朗不足以言其容,氣宇軒昂不足以表其姿。
“哎,快收一收你那口水,都要流到地上去了!怎麼跟沒見過男人似的?”悉淮對她的反應嗤之以鼻。
宋尋卻挪不開眼,隻顧着傻笑犯花癡,“見過男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的。”
雖然她常看小說中描述的各路美男,也看電視劇裡那些英俊男主,但現實中卻從未近距離觀察過,見之怡人,如見皎皎明月,賞心悅目,叫人忍不住心生歡喜,自是要多看幾眼的。
當然,如果他不是寄雪崖上那個對她視若無睹、見死不救的人的話,就更好了。
宋尋觀他氣度,再看到他身上的一襲淺青色衣袍,稍加回想立馬就認出來了,寄雪崖邊被挂在歪脖子古松樹上的她瘋狂呼救,唯一路過的這人竟無動于衷。
想到此處宋尋的心情就不那麼美麗了,嘴角的笑容倏然凝固,轉瞬黯了神采,冷起一張臉,縱然美色在前也阻不了她心有憤憤。
“啧啧啧,姑娘家變臉可比夏日裡變天還快,方才還一臉癡相,這會兒倒惱怒起來了。” 悉淮瞧見她表情變幻,打心裡覺得此女子的脾性真是古怪,令人琢磨不透。
這廂宋尋秀眉一挑,計上心來起了壞主意,對着一個昏迷不醒的人,自然是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了。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