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方奔走,直至在黎安村遇到豺狼妖。打着為民除害的幌子,實則看中了狼妖精純的妖丹,食人心也是狼妖性惡在作怪,令他變得和兇獸無異。
此時周漳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一想到自己苦苦修行幾十載不得進益就氣不打一處來,若是還敗在這個丫頭手上,豈不是愈發顯得他廢物無能。
一聲怒嚎,周漳一雙眼眸陡然變成綠色,口裡長出幾顆獠牙,連同手掌都化成狼爪的模樣,揮舞着朝她龇牙咧嘴:“那就來看看,是你的術法厲害,還是貧道的狼爪厲害!”
宋尋瞬間就明白過來,他已經熔煉了豺狼妖的妖力,成了半人半妖的怪物。
外面已布下天羅地網,她要想辦法将他引到陣法中去。
此時山神廟外的幾人都等得焦灼惶恐,付雲中已将陣法布好,目不轉睛地盯着神廟,一刻都不曾轉移,生怕錯過什麼信息。
宋尋不會有事的,不管發生什麼,他會替她承傷的,不是麼?
他有些慶幸,慶幸這絲詭異的關聯倒并不是毫無益處,但一回想當日冥淵裂谷内的情景,還是緊張後怕得松不開拳。
墨辛站在祁震身後,同樣望着那座山神廟的方向,滿臉忐忑地捏着手心來回踱步:“祁師兄,我心慌得厲害,阿尋她不會出事吧?要不你和付師兄進去找她吧,陣法我在這裡看着就好,我可以的。”
祁震:“别擔心,宋尋是個機靈的,再等等看,目前還沒有傳出信來,就說明她是安全的,何況……”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付雲中一眼,“有人比你更着急。”
青衫玉立,付雲中面上沉靜,其實已經大有即刻飛沖過去的架勢了。
山神廟裡,兩方鬥得激烈。
幾個回合下來,周漳落了下風,以凡軀承載妖力,本就是逆天而行,違背修行之道,更何況他太過急于求成,遭到反噬是必然,短時間還能一戰,持續下去,自然是承受不住節節敗退。
自知不敵的周漳被逼急了,此刻當真猶如一匹發了狂的惡狼胡亂撕咬,獸性大發,毫無人樣,他邊戰邊退将宋尋引至神廟角落,企圖用陷阱困住她。
而宋尋也以為時機快到,豈料巨大的牢籠霍然落下,朝她砸去,幸而她眼疾手快用靈力接住,隻是那鐵籠懸在她頭頂,好似一座大山壓着,愈來愈重。
宋尋被壓得喘不過氣,膝蓋微曲,身體不自覺地晃了晃。
絕對不能被困住!
她全力施法為自己争取空隙掙脫,巨大的反沖将她擊倒,她便順勢躲避滾到那奉台之下,無意之中不知碰到了何物,“咔嚓”一聲身下的木闆倏然消失,整個人頃刻間落了下去,滾了好長一段石階方才停止。
周漳原本還擔心這裡的機關暗器困不住她,卻沒想到陰差陽錯地她竟自己掉進了地室,簡直天助。
他封了暗門,對着機關暗道冷啐一口水,惡狠狠道:“竟還是個難纏的茬兒,隻不過上天助我,這山神廟底下才是真正的鬼窟魔獄,不知死活擅闖神廟多管閑事,那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有去無回、屍骨無存!”
“不好,宋尋她出事了!”
祁震還在和墨辛說着話,便見那襲青衫如疾風般掠過朝山神廟去了,耳邊隻留下急匆匆的這一句話,事出緊急他也沒有多追問,召出火鸾,道:“小圓臉,這裡就交給你了,陣法的口訣記住了嗎?”
墨辛點頭,眸光堅定,快語道:“祁師兄,記住了,我可以的,若那怪物現身便立即收陣,絕對不讓他逃走,你放心去吧!”
她雖生性膽小柔弱,但是危難時刻也無懼色,此前她一直擔心自己恐會拖師兄後腿,如今能做些事情,力所能及地貢獻力量幫到他們,她很高興并且一定會做好。
陣法的口訣,施法的招式,她都默背過好多遍,已經爛熟于心了。
祁震贊許道:“師兄相信你。”
長空碧洗,随着一陣響徹雲霄的悅耳長鳴聲,一道白影劃過輕巧地落在了祁震邊上,羽白勝雪,額上紅冠,拖着長長的尾巴,格外飄逸雅緻,落落如仙。
“我将火鸾留在此保護你,一切以自己的安危為主。”祁震說完,便追着付雲中去了。
火鸾這幾個月得了清露和蕪苡草的滋養,不僅長全了那一戳紅毛,鬥力也增進不少,已經能娴熟控制噴火了,而且它和墨辛親近,願意保護她為她作戰。
墨辛去順它的額羽,火鸾便低鳴着去蹭她的掌心。
一人一鳥,眼中無他,唯挂心阿尋和兩位師兄,希望他們此行順利,平安歸來,也早日還黎安村百姓一個太平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