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萬墟宗褚燼達成合作,褚燼用傀儡術讓死去的南羽自己走去堂庭山,僞造她死于白猿妖之手的假象,他在剿妖結束後解決掉其他修士,助褚燼奪得幽月冥碎片。
原本付月樓也該死,但葉暄将妻子的死歸咎在他們身上,誓要讓他也嘗嘗喪妻之痛的滋味,又覺得太便宜他了,便借碎片施咒,錯亂他的記憶,令他将幻境當做了現實。
幻境裡的他發狂殺了與别人苟合珠胎暗結的妻子,并将自己的兒子當做她的罪證,他的恥辱。
每當付月樓清醒幾分,他就會重新施咒,如此往複,終于将這個令他嫉妒得發狂的男子折磨成非人非魔的模樣。
他自認為行事滴水不漏,故而當那個白衣女子道出他殺妻害友的秘密時,他才會異常慌神失措。
這些肮髒見不得天光的事情從褚燼嘴裡說出來,令葉暄分外惱火不适,卻又不能與他撕破臉皮,便隻能扯着嘴角打哈哈:“褚長老說笑了,不狠一點怎麼成大事?”
“我原本想少讓他們見面,畢竟血脈相連,見一面他的心就會軟一分,有好幾次,哪怕被咒控制認定付雲中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也還是下不去死手。”
“如果我的女兒是她跟哪個奸夫的種,我必定一劍了結了她,給她一個痛快就當我這個做父親的送她的最後一點兒仁慈。”
褚燼鄙夷地看着他:“太狠了,連自己的女兒都殺。”
葉暄陰恻恻道:“褚長老又說笑了,不是說了嗎,如果。如果她是野種的話,又不是我女兒,殺就殺了。現在她是我的女兒,我自然舍不得殺她的。”
還有用得着她的時候呢。
褚燼毫不避諱:“你這個人和你的劍招一樣卑劣陰險。”
他看向被幽芒飛針紮暈還躺在地上的付月樓,不知是憐憫還是唏噓他,交了這樣一個朋友。
“葉島主在兩個小輩面前裝得很好,一副慈愛費神為他們着想的模樣,可知他們卻未必全然信任葉島主你啊!”
葉暄一聽臉色微變:“何意?”
褚燼笑:“昊天歸一神劍被魔氣沾染,前段時間無故斷裂,玄天門此次派出這隊弟子,為的就是取得赤陽花和隕鐵,清除魔氣修複神劍,你的好女兒還在焱極山得到一塊幽月冥碎片,這些你都還不知道吧?”
葉暄此刻臉都氣綠了,半晌他問:“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萬墟宗的眼線已經安插進了玄天門?”
褚燼不答:“僞君子當久了,還真給你教出一個真君子來。我還以為葉茯苓會将碎片交到你手裡,特來讨要的,如今看來,她是鐵了心要把碎片帶回玄天門處理。”
他啧啧歎息,聽在葉暄的耳朵裡卻是極度的嘲諷。
——
百曉書肆。
宋尋手裡捏着那冊無名書籍,一頁一頁地看過去。
著書人的習慣很别樣,與其說是話本,不如說是本靈界大事記,隻記事,沒有前因也無後果,有的更是寥寥數筆,并不詳盡。
晏安看了幾眼興緻缺缺:“這都過去兩三年了,也沒寫什麼新鮮東西嘛,還是那些我看過的。”
他俯身去逗百坔:“還是你這個圓滾滾的團子更有趣!”
一邊逗他一邊納悶:“咦?我看你好像長不大的樣子,第一次見你是這個樣子,幾年前是這個樣子,怎麼現在還是這個樣子?”
小百坔被這個讨厭的人推來轉去,兩隻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有一頁上赫然寫着:玄天不甯,神劍斷裂。
宋尋道:“也不是沒有新東西,他連神劍斷裂都寫到了,知道這件事的除了仙尊和長老們,也就隻有我們幾個出任務的弟子,這麼隐秘的事,著書人怎麼會知道?”
她越發好奇著書人的身份了。
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宋尋驚呼:“晏安,晏安,你快過來!”
突然被打斷思緒的晏安湊過去:“怎麼了?”
“你看這裡有張圖,你之前見過嗎?”
是張略微簡易的地圖,朱紅筆迹醒目地圈出了幾個關鍵點。
宋尋依次指着那幾個地方:“著書人特意标記出玄天門、萬墟宗、黎安村、焱極山、逍遙城,将它們相連指向幽冥澤,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晏安目光專注地掃過标記之處:“沒見過,看不懂……玄天門和萬墟宗乃靈界宗門,而黎安村和焱極山不正是我們此次任務所經之地?”
再仔細看,宋尋發現還有一行小字:“魔神再臨之期,未明。”
魔神?
宋尋猛地抓住百坔的肩膀:“小家夥,你之前說的‘等魔神再臨滅世,全部都得玩完’是胡說八道還是真的?你還知道些什麼?”
和書籍裡前面的内容不同,這一頁的圖和字并非記錄過去之事,似乎更像是對未來的預言。
百坔兩隻胖手緊緊捂住嘴巴,一個字也不肯說。
宋尋突然臉色一白,她下意識捂住心口,那裡似乎被人紮進千萬根銀針。
晏安被這猝不及防的狀況吓了一跳,疑惑地看向百坔。
圓滾滾的團子也懵了一瞬,他立即舉起雙手以表清白:“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