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卧室。
虞兮正毫無形象的躺在床上刷着手機,她聽到門扉被打開,扭頭看去,走進房間的是雲泠月。
對方隻穿了猶如薄紗的白色睡裙,她很瘦,和雲瀾相比,她顯得更加骨感。
“你怎麼進來了?”
虞兮驚呼着坐起。
“什麼意思?”雲泠月很是不解的看了虞兮一眼,“這是我們的家。”
她說‘我們’的時候用了重音。
剛才還求着自己應付雲瀾的‘妻子’,突然翻臉不認人。
“難道這棟别墅裡隻有這間卧室了嗎?你一定要和我睡覺嗎?在這裡?”
虞兮圍着雲泠月問個不停,但雲泠月不理會她,她坐在化妝鏡面前進行睡前護膚。
“你真的想要和我一起睡?”她突然湊近她。
她們之間靠的很近,很近,隻需要一個轉臉就能親吻彼此。
雲泠月的社交安全距離都被虞兮打破了。
但面對虞兮的靠近,雲泠月并不慌張,她對着鏡面裡的虞兮說:“說實話,我建議你去重看一遍我們之間的契約。”
“又是契約。”
虞兮沒好氣的說:“行行行,我就不信,難道那契約就連睡覺都規定我們要在一起。”
說罷,虞兮走走出卧室,進了書房。
按照記憶的提醒,她打開保險櫃,從裡面拿出厚厚一疊的契約,坐在書桌前一頁一頁翻了起來。
虞兮的臉色也随着翻動,越來越黑。
*
等虞兮從書房回來。
雲泠月早已上床,她靠着床頭,慵懶的翻閱着書籍,聽到門口動靜,擡頭看向虞兮。
又是似笑非笑。
虞兮服了,徹底服了。
“雲泠月你實話,昨天你去酒吧帶我回來,是不是因為那個條款的存在?”
雲泠月漫不經心的擡眸:“嗯。”
“果然!”
虞兮咬牙切齒:“雲泠月你,你真的是掉進錢眼裡了。”
契約條例裡寫着,每晚雲泠月陪虞兮睡一次,第二日一早即可拿到十萬元轉賬。
荒唐,太荒唐了。
“所以呢?”
雲泠月合上書籍,她就這樣靜靜地看向她,像是在說,你知道的,我很‘缺錢’。
“你,你就不怕我對你做點什麼?”
雲泠月等了半天,就等到虞兮說出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我困了。”
“你困了?我不信。雲瀾姐說你的失眠很嚴重。”
虞兮雙手環在胸前,她才不信雲泠月口中的‘困了’,俨然一副不把事情說清楚,絕不讓你睡覺的架勢。
然而雲泠月縮進被子之中,她不打算繼續理會虞兮的無理取鬧。
虞兮走到床邊,看着閉着眼睛的雲泠月,那薄薄的皮肉貼骨頭,冷冷的,是很優越的骨相。
虞母為虞兮挑選的契約對象,在樣貌上堪稱完美。
興許是夜晚,雲泠月睡着的模樣竟透露出幾分脆弱,全然沒有和虞兮對峙的那種強勢氣勢。
“你真的睡了嗎,你就這麼肯定我不會對你做點什麼嗎?”
聽到虞兮又這樣說了一遍,雲泠月眼皮微動,她緩緩睜開眼睛。
“那麼我的妻子,你今晚會對我做些什麼嗎?”
她的目光深沉又很朦胧,像位聖潔的修女。
雲泠月的蘇醒令虞兮向後退去,她差點趔趄。
“不做,什麼都不做。”
察覺到這樣很丢面子,虞兮又挽尊道:“那,那契約裡寫了,你我若是有了妻妻之實,我的身家要拱手分一半給你。”
聽完,雲泠月的眼眸都柔和了許多,她故作思索:“契約裡的确是這樣寫的。所以我的妻子,你如果下定決心要對我做什麼,一定要想好了。”
“你……”虞兮問,“你難道沒有感情嗎?”
“你是想問,為什麼我對這些事情看得如此淡然?”雲泠月幫着虞兮翻譯。
虞兮點點頭。
“或許是我還沒遇到令我感到心動的人。”
雲泠月又說:“不過,你的财富的确令我心動。”
虞兮起初聽到雲泠月說還未遇到令她感到心動的人的時候,她對雲泠月升起了一些好感,她也從未心動過。
那些好感的來源是,她以為她找到了同類。
結果雲泠月接着就說,她的财富令她心動。
“哼,愛錢的壞女人。”
虞兮嘟囔着,爬上了床。
她的動作很輕緩,像是怕驚擾了身旁人,明明剛才還在和她鬥嘴,但身體卻下意識的照顧對方的作息。
雲泠月再度閉上眼睛,雲瀾說她失眠是真的,她的确失眠。
哪怕早早的躺在床上醞釀睡意也無法進入夢鄉,常常閉着眼睛卻感覺清醒,最後隻好起來工作,直到天邊亮,但這個困擾着她的症狀在昨晚有了很大的好轉。
雲泠月清醒的記得她沒有吃任何助眠的藥物,她隻是同她,同她的新婚妻子睡在一起,那失眠的症狀就開始緩解。
雲泠月今一早便去了心理醫生的診所,将她的這些變化全盤托出。
對方給出的答案是,她的妻子令她感到由衷的心安。
心安了,便能安眠。
雲泠月半懂不懂,她隻知道她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有虞兮陪着,她就能安眠。
她對這種深度的睡眠感到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