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死對頭互換身體後
文/兔卡
2024.8.11
月黑風高。
淅川第一中學後門。
近些年淅川城建,在一中原本的位置又批了塊地,說要蓋座圖書館,後來又因為資金不足停工爛尾了,圍欄也在學生們多次進入而變得岌岌可危,成了一中學生約會、幹架以及約談的重要場所。
而此時,一場史無前例的約談正在裡面進行。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陳冬宜靠在爛尾樓的柱子上,再三默念一定是她被摧殘得出現幻覺了,但看到江枝頂着她那張十七年來每天照鏡子都會看到的臉的時候,還是沒忍住脫口而出:“我靠!”
江枝皺眉,不悅道:“不要用我的臉說髒話。”
沒錯,江枝的臉,江枝的身體,陳冬宜的靈魂。
沒人能懂陳冬宜一覺醒來在鏡中看到死對頭江枝的臉時的驚悚,老天看她不爽,居然讓她跟她最看不順眼的江枝互換身體了!
世界上還有比這更離譜的事嗎?!
“這都什麼時候了?别耍你風紀委員的官威了行不行?”陳冬宜直起身子,手電筒随着動作的幅度晃動,她戳着不屬于她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江枝也想問這個問題。
她從小學開始名次就沒掉出過年紀前三,從學習委員做到班長兼任校風紀委員,老師喜歡,同學愛戴,可以說是在遇到陳冬宜之前,她的人生是風生水起,陽光燦爛。
直到上學期陳冬宜從國外轉到A中。
關于陳冬宜為什麼在國外上不下去了,原因衆說紛纭。有說她是打群架行為惡劣,也有說她是毆打老師叛逆乖張,更有甚者說她是早戀被發現,而且——
八卦者神秘兮兮地補充:“她早戀的對象還是女生!”
圍觀者異口同聲地“哦——”了一聲。
拉長尾音,意味深長。
大部分同學都比較傾向于第三種原因,因為在紀律嚴明的一中,早戀是太過禁忌的詞,令人浮想聯翩,回味無窮。
而江枝卻認定,陳冬宜肯定是因為打群架才被開除的。
畢竟在轉來第一天,陳冬宜就不穿校服染着粉毛騎着自行車在校園裡橫沖直撞,完全不把她這個風紀委員放在眼裡,更别提在接下來的一整個學期裡,以陳冬宜為中心集齊的小混混團隊逃課違反校規,攪亂了她平靜的高中生活,讓她恨得咬牙切齒。
現在陳冬宜問她怎麼回事?
也許是她頂着陳冬宜的臉,身上流着陳冬宜不安分的因子,她被這一問問得怒從心起,一腳踩在了陳冬宜的腳上,陳冬宜猝不及防,嗷地一聲單腿蹦起來,低聲吼她:“你瘋了!這可是你的身體!”
江枝:“……”
一時氣憤,居然忘了。
打在江枝身,痛在陳冬宜心,她扶着柱子緩了好大會兒,才挖苦道:“你不學霸嗎?這種超科學事件書上沒有解釋嗎?”
江枝沉默了會,從校服口袋裡摸出手機,面部解鎖後,在屏幕上操作起來。
手機屏幕幽藍的光打在她的臉上,她的神情認真且專注,陳冬宜頭次看這麼恬靜的表情出現在自己臉上,有種莫名地悚然感,她打了個冷顫,走過去:“你拿我手機搗鼓什麼呢?”
江枝:“我想搜下身體互換了怎麼換回來。”
“搜到了嗎?”
“沒有,隻有這種類型的小說。”
“哦,這些倒黴蛋都是怎麼換回來的?”
江枝平時除了學習就是忙于學校裡的事務,而陳冬宜,不是睡覺就是打遊戲,偶爾集結點人手打打群架,兩人都沒時間看小說。
“行吧,這樣幹商量也商量不出來什麼,回家看小說去吧。”陳冬宜把江枝的書包丢給她:“你的手機藏哪了,我找一天沒都沒找到,藏得夠嚴實的啊班長大人。”
江枝擡起眼,面無表情:“我沒有手機。”
陳冬宜:“?”
“哦,”江枝從書包裡掏出花名冊:“陳冬宜私帶違禁品,高二三班扣五分。”
陳冬宜:“??”
她不幹了:“喂喂,你剛剛還在用違禁品呢!”
江枝說:“這是在校外啊。”
陳冬宜咬牙:“給我玩雙标是吧?我等會就在網上買個手機帶去學校,”她靠近江枝,盯着自己那張朝氣蓬勃的臉,唇角挂着玩味的笑,明晃晃地威脅:“天天都帶着,這扣的就該是咱們大學霸的分了吧?”
江枝的臉變了變,瞪她:“無恥!”
“我無恥?”陳冬宜氣笑了,“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連個手機都沒有,我們倆這事總要天天聯系的,你不會是想讓我天天給你傳紙條吧?”
她啧了一聲:“傳出去再說我們早戀了。”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江枝的眼神閃爍了下,她把陳冬宜的手機遞還回去:“周末我會去買手機,這兩天就先在這裡見面。”
“搞得跟私會一樣,”陳冬宜擺擺手:“我卧室的床頭櫃裡有備用機,你挑個喜歡的先用着,到時候事情解決了再還給我就是了。”
江枝也沒再反對。
陳冬宜背起書包:“回家了。”
說着她就率先離開了爛尾樓,從被破壞的圍欄中間鑽了出去,江枝的腳步聲跟在她身後,小小聲地,謹慎又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