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摸着寫有陳冬宜八字的紙條,語速緩慢卻堅定:“你命裡帶煞,從胎裡就影響周圍的人了,生下來後母親就開始身體不好,并且失去了很多東西才将你保住。”
陳冬宜握拳:“是嗎?”
“嗯,”老太太繼續說:“你十八歲會有個大劫,平安渡過去了就會一生順遂。”
陳冬宜還沒說什麼,江枝先發問:“什麼大劫?”
老太太皺着眉,殷紅的唇張開:“失去生命的大劫,不過隻要用到你生命中的貴人,這一劫就會順利過去。其她沒什麼好說的了,離男人遠一點。”
“換這位小姐吧。”老太太示意江枝坐下,讓她把八字說了一遍又寫了一遍,聽江枝說完後,老太太的唇角緩緩地上揚:“這麼巧,你的命真好,貴人這不就來了嗎?”
陳冬宜愣了下:“什麼?”
“這位小姐,就是你的貴人。”老太太說。
陳冬宜:“???”
江枝是她的貴人?這算錯了吧!
江枝也覺得荒唐,但很快就接受了,她點點頭:“冬宜你說得沒錯,這位算命女士确實很準,看來你會在我的督促下考上一所好大學的。”
陳冬宜:“……”
什麼城門樓子胯骨軸子的!
老太太聽她們的對話笑得弧度不由更大了:“這位江小姐從小家庭順遂,有點小病小災,都因為福澤深厚并沒有什麼影響。影響最深的,”她頓了下,“我想你們應該都很清楚吧?”
說到正題了!
畢竟是封建迷信,陳冬宜雖然說要算命,但也報着懷疑的态度,故意沒把兩人互換身體的事說出來,如果真的是大師的話,想必也能看出來。
但是當老太太真的看出來的時候,她們還是吓得不輕,旋即如同找到了救星般,江枝急聲道:“這個該怎麼辦?”
老太太點燃一根煙,慢條斯理地抽了一口:“别急。”
江枝急啊:“馬上要考試了!”
老太太笑了下:“天命自有定數,該什麼時候來就會什麼時候來,這是急不得的。”
江枝沉默了會兒,問道:“那這個的結果會是好的嗎?”
雖然隔着墨鏡,江枝還是感覺到老太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世上的事本就沒有好壞之分,全在個人心态上。你覺得這件事是壞,它就是壞的,你覺得是好,它自然也是好的。”
江枝緩慢地點了點頭:“受教了。”
陳冬宜滿頭問号:“你們在說什麼?受教什麼?什麼什麼啊?”
江枝對老太太歉意一笑:“大師别介意,她隻有初中文憑。”
說完她把正價的錢放在桌上,也不留戀,轉身就走,留下陳冬宜站在原地懵逼,看了看江枝的背影,又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把二郎腿又翹起來了:“還不去追你的貴人?”
陳冬宜:“……我正要去呢!”
拔腿就走。
邊走邊抗議:“江枝你什麼意思?我們倆現在都沒高中畢業,你也就初中文憑!”
江枝一言不發地走到斑馬線前,等到陳冬宜發揮完了,她才若有所思:“我這兩天上網總給我推女同相關的,聽說你們女同,很卡學曆?”
陳冬宜警惕:“你什麼意思?”
江枝笑:“沒什麼意思,我擔心你被卡沒了。”
陳冬宜:“……”
她快步往前走:“現在回去還能趕得上什麼課?”
/
她們最終沒回學校上剩下的課,這是江枝的建議。
她坐在晃晃悠悠的公交車上,有點困倦的打了個哈欠:“剛剛獲取的信息量有點大,我們得分析一下。”
公交車行駛的馬路兩旁多是高大的梧桐樹,樹葉濃密,細碎的陽光點點落在她的臉上,快速地躍動着,皎潔甯靜。
陳冬宜實在不想看自己這樣乖巧模樣,别過目光:“你覺得她靠譜嗎?”
江枝納悶:“不是你要去算卦的嗎?怎麼不靠譜了?”
陳冬宜看了她一眼:“她說你是我的貴人。”
江枝彎起眼睛。
陳冬宜:“不許笑。”
江枝:“想笑。”
陳冬宜:“忍一下。”
江枝:“忍不住。”
陳冬宜咬牙切齒:“就算她靠譜又能怎麼樣,也沒給個解決辦法,我們兩個到底怎麼換回來?”
江枝拍了拍她的肩膀:“稍安勿躁。”
然後遠目:“在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們就會換回來。”
陳冬宜一臉麻木:“現學現賣是吧?”
江枝卻沒有順着她的話往下說,安靜了會兒忽然問:“那她說你的其他情況是真的嗎?”
陳冬宜的臉色變了一下。
她沒否認也承認,江枝也不逼她,隻把目光投向窗外,晃晃悠悠的車廂裡,連時間都變得很慢。
好久,她才聽到陳冬宜開口,說的卻是一句無關緊要的話:“我很納悶為什麼我頭發都成這樣了,老師還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