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司川正站在通往地下的入口處仔細地瞧着,聽見慈懷的腳步聲後緩緩地問道:“人都召來了?”
“是,除了兩名繞着寨子巡邏的人和那個少年,其餘的弟兄都在這兒了。”
司川擡了擡手,向後撤了兩步,吩咐道:“把屍體都擡出來。”
“是!”衆人得令後紛紛立即行動,不多時,原本飯香四溢的廳堂,霎時間變得腐臭無比。
司川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顆藥丸,送入嘴中。而後用絹帕捂住口鼻,等着手下将屍體清空。
很快,山寨的近百名屍首已經全數被擡出,淩亂的扔在廳堂,占滿了整個空間。
司川見慈懷率先進入通往地下的入口,這才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說起來,通往地下的路并不像其他的山寨一般,崎岖、昏暗、坑坑窪窪。相反,這兒的路很是平坦、開闊。牆壁之上,每隔幾步就有一個壁挂火把用以照明。
“之前隻覺得這寨子對地下的設計比較用心,現在看來,是别有用心罷了。”司川走在後面重新審視着地下的場景,前面的慈懷沉默不語,并沒有回應司川的驚訝。
二人很快便走完了長長的下坡路,一個方形的廳室便立刻呈現在衆人眼前,左右兩邊分别有一處通道。廳室周圍堆滿了糧食和生活物資,現如今早已被大片的黑褐色掩蓋,分不清是發黴還是幹涸的血漬。
慈懷得了司川的眼神後,走至衆人身前,吩咐道:“就在這兒,搜仔細些,一處可疑的地方都不要放過!”
随後,慈懷來到司川身邊,試探着問道:“大人,要不要再去審問一下那鸢尾?他畢竟是那定安侯的人,現在他兒子在我們手裡,還掌握了秘藥。我們用這些來威脅鸢尾,不怕他不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司川拍着慈懷地肩膀放聲狂笑,“還是你小子陰毒啊,不過那個鸢尾現在已經奄奄一息,沒剩多少時日了,就算問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那定安候的人一個個的可都是犟種,萬一他抱着魚死網破的心想擺我們一道,那我們可都要遭殃了啊。”
“是,還是大人考慮周全。”慈懷笑眯眯地說着好話,退至司川身後,想着下一步計劃該如何實施。
他原本是打算明天中午和世子配合一起行動的,但他在廚房附近吩咐下人時,看到了李長樂和宋延年一晃而過的身影。
這二位定然不能出事。憑他的能力僅可以護住一個人,現如今郡主、皇子、世子全都到了這寨子中,那慈懷便不能冒險了。此行變數甚多,還是趁早解決為好。想到這兒,他悄悄地伸出手,按向了牆邊的暗格。
刹時間,機關聲瞬間響徹整個廳室,原本還在搜尋的十餘人瞬間警戒,圍成半圈,将司川互在身後。司川後退一步的同時,慈懷瞬時錯步,移至司川身前。
不一會兒咯咯聲停止,廳室中央,原本的地面大開,一條向下的台階展現在了衆人眼前。
“果然如此。”司川激動萬分,當即下令讓所有人都下去探路。他自己則是跟在隊伍的最後方洞察全局。
剛剛走下一個台階,司川似乎想到了什麼,拉過身前的慈懷,命令道:“你留在上面,以防萬一。”
“大人,我還是跟您一起下去吧,若是這下面有什麼機關我還能幫着您參謀一二。”慈懷婉拒,裝作擔心的模樣看着一臉警戒的司川。
大概是覺得那葉南浔留下的東西必然會重重設阻,司川很快的改變了主意,轉而讓另一個人留在了上面。
“大人,當心腳下。”慈懷取過一旁的火把用來照明,小心翼翼地照應着司川。
這處密道并不像他們通往地下一階那樣寬敞明亮,反而黑的異常。在他們轉了兩個彎之後,火把的光照範圍不知為何驟然縮小,衆人探索的步伐也越來越謹慎。
司川走在最後,越想越覺得不對。當初懷疑風息山的入口在山寨之中是因為這兒運送貨物更加便捷,但此處越走越狹窄,沒有光線又全是階梯,和他們此前的推斷相去甚遠。
他看着一直在前面走着的慈懷,眼神逐漸發冷。他可不相信這麼簡單的道理,慈懷會看不出來。
想到這,司川漸漸地放緩了腳步,和慈懷拉開了些距離。
前面的慈懷似乎有所察覺,停住腳步,拿着火把回頭看向司川,關切地問道:“大人,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