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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樓上某個房間内。
“如何,怎麼說?”
雖說徐清河沒有表現出來,但作為多年的老友,李牧然還是感覺到了徐清河的傷感和悲痛。
“我一開始隻是收到了餘荷縣丞派人遞交給我的密信。信上說他同鸢尾轉交物資的時候,鸢尾曾與他說起過,山寨最近抓了一名可疑少年,并且寨子中出現了從未聽聞的怪病,鸢尾懷疑這病的出現與這少年有關。”
“再任由少年在此,風息山怕是要出事,于是鸢尾便想将少年轉交給縣丞。讓縣丞回去準備好獨立的審問間,以防少年再次放毒。”
“但等他将一切都準備好了以後,卻始終都沒有收到山寨的消息。鸢尾向來是與他單方面聯絡,因此他如果貿然去山寨打探,怕是會打草驚蛇,便直接給我遞交了密信,隻可惜……”
“唉!”徐清河仰面悲痛長歎,眉頭緊蹙。
面對李牧然,他自是不必隐藏的,但心中的情愫千頭萬緒,一時間有些不知從何說起。隻得掏出剛剛收在懷中的信,遞給了李牧然。
“你還是自己看吧。”
然後徐清河徑直走到了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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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祐五年,仲春望日。
李九率小隊在風息山附近巡邏時帶回來一名自稱迷了路的少年,覺其可疑,便将少年抓了起來,打算帶回山寨拷問。
我見那少年的衣着精緻,言談舉止溫文有禮,并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确實有迷路的可能,便讓李九負責審問那少年。
若是沒問題,就搜刮一下他身上的财物,再将其趕下山。
再過幾日便是與縣丞的物資交接之日,我忙着帶人處理之前留下的物資,便不再關注那少年的事。
第二日,李九向我彙報審問的結果,問我是否要放人。我認為那少年雖并無可疑之處,但以防萬一,還是再關他兩日為好。
風息山附近要加強巡邏,看看他是否還有其他同黨,若沒有任何問題再放人。
李九彙報之時,我發覺他臉色有異,嗓子有些嘶啞,便讓他回去休息幾日。
誰知不過一個時辰,生病的人好像多了起來。
我怕是集體性的風寒,便下令讓生病之人集中休息,更改了巡邏名單,以防風寒擴至全寨。
但生病的人還在不斷增加,很快半數的人都得了那風寒。一開始就生病的人至今日仍沒有好轉的趨勢,反而更加嚴重。
寨子中的大夫懷疑是瘟疫,于是我開始着手調查這瘟疫的源頭,發現最開始生病的就是李九和看守那少年的幾名弟兄。
那少年有問題!
最開始對那少年懷疑不大,因此一直将他關在了柴房,現在想将那少年轉移至地下水牢卻無計可施。
誰都不知道他将瘟疫帶來的具體方式,我不能拿整個寨子的人犯險,隻得多加了幾把鎖鍊,讓所有人遠離那柴房。
好在縣丞的物資到了,裡面有很多藥材都是我們當下正需要的。
我同縣丞說了此事,告訴他先回去準備,過幾日等我通知,将這少年轉移走。縣丞答應了。
三日後,本想着縣丞應是準備好了審訊的地方,卻不曾想,風息山附近出了問題。
巡邏的弟兄發現司川帶着十餘人出現在了風息山的周圍。在之前的町門之戰中,弟兄們都見過司川。
但司川此次出現在餘荷縣,直接鎖定了風息山,怕是縣中官員有上陽的内鬼。
結合那少年的事,司川很有可能知道了山寨與風息山的聯系,想毀寨搜山。
那少年,是司川的人!
但好在,我看見了慈懷。
現在,此事已非能控制之事,我必須盡快通知侯爺。于是,我重新整合了現在還未感染的兄弟,寫下了密信,挑出十人送出。
而後封閉山寨,剩下弟兄同我一起守寨。司川既已查到了風息山,那麼攻寨是早晚的事。
既然當初沒有死在戰場,能在此與雲梁的人有此一戰也未嘗不是個好歸宿。
隻不過希望害了瘟疫的弟兄們可以挺到最後,在侯爺解決此事後,能得到救助。
鸢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