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還是太小了啊,導緻他看問題的角度無形中多了一絲高高在上。京府外的生活原來是如此……
想到這,宋延年深深地看了一眼解書韫,暗道:受教了。
不過也更嫉妒了,宋延年心底有些悶。窗外的燥熱順着車窗吹進了他的心底,他一把将書丢在桌上,又恢複到了自己原本的模樣。
李長樂本來還在發呆,被突然的聲響吓了一跳。見是宋延年扔書後,瞬間眉開眼笑。
這是想通了啊,甚好!
徐樂延倒是頭都沒擡,不知道何時翻出了他的話本子,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剛開始他還不理解為何宋延年那麼讨厭解書韫,不過他今天早上看見宋延年的裝扮就理解了。
嫉妒呗,小事情,誰還沒個嫉妒的人呢?
倒是不明所以地解書韫,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宋延年自打上車後,那書是一頁都沒翻,他也是看在眼裡的。
但他可沒資格對皇子說教,更遑論無緣無故地安慰勸導了。總不能一直不受三皇子待見吧?
這頭解書韫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宋延年倒是先開了口:
“都說你們劍南尚文,不尚行不行啊?”
解書韫莞爾一笑,有些輕松地答道:“自是行得通的,更何況您是皇子,文武的選擇上自是圖謀甚遠,非我等愚鈍之人能夠參透的,又豈會有人置喙。”
宋延年翹着腿,抱着雙臂,一臉愁容。
“那我也是皇子,怎麼能一點兒都不會呢?”
“殿下若是擔心這個的話,我可能有些别的辦法,助殿下速成。”
“喲!還有速成的法子呢?說來聽聽”
解書韫向李長樂要了紙筆,當即寫了起來,一邊寫一邊講解:“殿下若是遇到此種情景,說這句即可。還有這一句,在任何場合都可以一用……”
宋延年就這樣認真地聽着解書韫的講解,眼神逐漸興奮。
這可比背書容易多了啊。
不一會兒,解書韫洋洋灑灑寫了五頁紙,說是場景基本包含全了,有些場合可能不會出現,叫宋延年先背誦一些重要且常出現的場合所用到的詞句。
不知何時,徐樂延的腦袋也伸了過來,看見解書韫的整理歸納,打心底裡佩服。這種整理,沒有過硬紮實的文學底蘊是寫不出來的。也怪不得解家敢就派他一個人前來。
解書韫寫好後,将紙折起,然後交給了宋延年。
“殿下收好,背誦的時候,我再與殿下講解,可背的更快些。”
宋延年開始佩服起這個人了,雖然他是好是壞不知道,但這教學水平總感覺比他在宮裡的老師強上不少。
似是看出了宋延年心中所想,解書韫囑咐道:“殿下若隻是應對劍南這幾日,這幾張紙是夠了。但若在日後都用這紙上的内容,還是萬萬不可的。”
“知道,知道。”宋延年心滿意足地将紙張收好。
馬車緩緩停下,胡桃的聲音從窗邊傳來:“将軍說此處景色很美,組織隊伍在此處休整一番。”
“知道啦!”李長樂第一個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一路的颠簸,颠得她骨頭都要碎掉了。距離泗封縣有一段距離了,這路也是越來越破,再平穩的馬車也很難行駛穩當。
李長樂剛跳下車就看見了同樣下車的她老爹,便樂呵呵地朝着她爹跑了過去。後下車的幾人見狀,也跟了過去,前去問候一下李将軍。
“此處景色不錯,我讓他們在這兒曬曬太陽。年紀大了,一直在車上坐着總覺得不舒坦。”李牧然垂了垂腰,半眯着眼看着四周的風景,很是惬意。
“對了,錢賀說從這兩棵樹往東走,有一條小溪。你們幾個若是熱得難受,去溪邊洗個手也不錯。”
“嘿,那敢情好,我們這就去!”說罷,李長樂帶着宋延年和徐樂延就往林子裡鑽,一旁的解書韫倒是沒動作。
李牧然見狀,笑着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一同前去玩兒一會兒。解書韫這才行禮告退,轉身去追李長樂等人的腳步。
一旁的錢賀隐隐有些擔心,詢問李牧然,要不要派人跟着小姐。李牧然則搖了搖頭,眼中多了幾分不屑,緩緩說道:
“他可是來投誠的,若是誠意不夠,他解家可是要第一個倒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