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家丫頭倒是清閑,夜裡不歸家,在城外四處亂晃做甚?”
來人正是解書韫的妹妹——解書因。
魏則庭上來就給她扣了一個不守女德的帽子,解書音也不惱,笑意盈盈地看着魏則庭,眼裡滿是譏諷。
“世伯這話可是嚴重了,因因隻是挂念兄長,叫我一同來城門處接應罷了,怎會是亂晃?”
解書因的父親見狀在人群中踱步而出,替女兒解釋。
魏則庭看見出現的解承乾,心中怒氣更甚,這解家果然是來搗亂的,見不得他魏家掌控先機,不禁出言譏諷|:
“哦?解二早早就随着隊伍去了京府,想必現在剛到京府才對,怎會今日歸家?”
“這您就有所不知了。”解承乾彎腰抱拳,同世伯細心解釋道:“家父前些日子身體抱恙,總念叨着想孫兒,我這做兒子的自是不能違了家父的心意。自是讓人快馬加鞭的送了消息,叫孩子回來了。”
魏則庭不說話了,他不是個蠢人,很容易能想得到。解書韫若是中途回家,怕是會“剛好”撞到李牧然的車隊,“順勢”同他一起回劍南。
他側頭看了看一旁停下了的馬車,眼中幽暗。
這解家竟然早早的布局,那所圖就未必與他相同了。
“父親、魏世祖。”
解書韫時機剛好的從李長樂的馬車走了下來,同二人見禮。
魏則庭看見走下馬車的解書韫暗自咬牙,想到這幾個小輩今日毀了他的全部計劃,不禁出言譏諷:
“阿韫這下車的時候還真是巧的很阿。”
解書韫不緊不慢地站定,溫文爾雅的樣子引得衆人紛紛朝他看去。
“隻是在馬車上剛好同郡主、世子和三殿下講完劍南的人文曆史,一時入了神,剛剛發現外面的動靜,便立刻下了車。沒能在第一時間下車見禮,還望世祖莫怪。”
“你說三殿下?”魏則庭心下大驚,武家的人和他同消息的時候,可沒說有皇子相随啊,那他剛才的戲碼,豈不是沖撞了皇子?
“正是,三殿下同小郡主交好,有意陪她來劍南養傷。路上我們一見如故,正打算回家再同殿下細細介紹劍南風光。”
解承乾覺得兒子鋪墊的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笑着打斷了二人的探話。
“我看天色已晚,将軍等人旅途勞頓,怕是累了。不如讓他們早些休息,我們要聊天,時間可是多得很呐。”
魏則庭自覺不能攔皇子車架,便示意城門關卡放行。解書韫看了看父親和妹妹,點頭示意,便轉身回了李長樂的馬車。
還未徹底将人帶回解家,他自然是不能走的。
李牧然就在馬車上看着這一群人演戲。
想要給他下馬威的人怕是墳頭草都三米高了,這魏家現在居然敢攔他的車馬,當真是無法無天了啊。
馬車再次緩慢起步,宋延年本想着這次終于能進城了吧,卻不想城門處又再次生變。
武家家主攜同劍南知府前來城門迎接,士兵魚貫而行,将一衆路人趕離了街道,再次将李牧然的馬車逼停。
“有完沒完了?”
宋延年何曾受過這種氣?在京府隻有他沖撞别人的份,哪個不長眼的敢攔他的車馬,還一攔就是好幾次?
李長樂也是心中有氣,但她爹在前面一言不發,她就知道了她爹定是有所圖謀。否則按他的脾性,斷是不會受這種氣的。
徐樂延伸手順了順宋延年的胸口,示意他消消氣。
“将軍應該是有别的意思,我們先不要添亂。”
宋延年又怎會不知這時不該輕舉妄動呢?
不過劍南被世族把持太久了,現在連皇權都不放在眼裡。宋延年眯着眼睛,心底惡狠狠地發誓,此次劍南推舉受賄一事,定要扒了這群世族十層皮。
解書韫還是保持他一貫的笑容,靠在車壁。
魏家竟不知此行有皇子,那是不是就意味着,這次武家有意将魏家推出當馬前卒,為其頂罪呢?
魏家,能老老實實地坐以待斃嗎?
解書韫心底暗自恥笑,這群人果然是一個比一個傲慢,從不将人放在眼底。
此時,車外終于有了響動,知府和武家衆人紛紛下跪,迎接李牧然,以示敬重。這讓一旁的魏則庭老臉漲得通紅。
本以為武家背着他兩面三刀,卻不曾想,知府行禮過後,便義正言辭地說道:
“将軍一路趕來确實辛苦,府衙上下已經為您備好了房間,還望将軍移步四方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