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吧,還看什麼,難不成要我親自來嗎?”
見武宗揚離開,王知府的語氣也難聽了起來。他倒是像個甩手掌櫃一樣走了,那監刑的可不就剩下他了嗎?
今日在兩邊都沒落好,他還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呢!王知府落寞地坐了下來,攤靠在椅背。
武宗揚剛剛對他兒子的話,也是在說給他聽。現在他已經和武家綁死,再去投靠李牧然早就已經來不及了。隻要李牧然一走,掌權的就還是他,當幾天孫子又有何妨?
到時和武家做好局,這功績他李牧然不想認都不行。就算不能高升,他也能保證自己可以平調到其他富饒城市。
所以啊,這些天,還是少些事端,安安穩穩地送走這幾尊大神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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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書韫離開了府衙顯然比剛剛熱情的多,他雖公然支持将軍,但也真不好和武家撕破臉。涉及到如何處置武二的事,他多說一句話都會招來武家的記恨,更遑論武家向來不是吃虧的人,日後少不了要被報複回來。
他倒是不擔心妹妹在其中的動作會不會招來武家的手段。
隻要李牧然還在劍南,武家就不會輕易動手。他賭的就是李牧然背後所代表的皇室的決心,再加上他家的謀劃。
武家——必須要倒。
而且必須是徹徹底底的倒台。
想到這兒,解書韫唇角微微揚起,指着不遠處的湖面,為衆人講解着:
“此湖名為繼亭湖,最大的特點就是湖中央的巨大涼亭,也是由此而得名。”
李長樂一掃之前的陰霾,同幾人蹦跶着走來走去。順着解書韫所指望去,卻發現湖中心的涼亭四周并沒有路,涼亭中卻有幾人在其中乘涼讀書。
“這亭子在正中央,四周又沒有路,那他們是怎麼過去的?”
走在後面的解書因聽聞,将李長樂拉至一處,指向湖面,笑着解釋:
“設計這涼亭的人用了一處巧思,他不想讓太多的人工路面擾了這繼亭湖的自然之美,便用了大量的淡色琉璃鋪設在水面下方,水的位置可以剛好不會浸濕鞋面。行人可自行找尋鋪設的軌迹,進入亭中。”
李長樂伸手探了探,果然水面下硬邦邦的,正是書因所說的琉璃。
“倒是精巧。”徐樂延對劍南的許多設計都感到崇拜,劍南多能工巧匠,每個匠人有自己獨特的追求。而劍南始終允許這種獨特存在,因此才會碰撞出了現在的繁華劍南。
宋延年伸出頭看了看,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後,得意洋洋對李長樂說道:“怎麼樣?比一比誰最先通過這琉璃路,到達那個湖心亭?”
說罷,也不等李長樂會不會同意,一個閃身便飛了出去,蹿出了水面。
“就憑你?”李長樂不服氣地立即跟上,他才不相信自己會輸給宋延年,也追了出去。
李牧然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家閨女,心情好上了不少。怎麼說呢,還好這趟帶上了長樂,不然他都不知道要生多少悶氣。徐清河這個家夥倒是享福了,隻需要清清匪患即可,哪裡像他喲。
李牧然最讨厭這些人情世故,他橫沖直撞了大半輩子才被磨平了些許棱角。雖說大多數時候還是個刺頭吧,但總歸是知道忍耐了。
李牧然斜睨了一眼旁邊的解書韫,這群家族一個比一個不省心,真叫人厭煩!
一旁的解書韫也不知道将軍想到了些什麼動了怒,隻能主動伸手,請将軍一同體驗這琉璃路。
解書因則走在前面為幾人帶路,順帶為幾位介紹湖周圍獨特的植物。
“你看,長樂赢了!”
徐樂延始終觀察着長樂二人的動向,已經成了一種下意識的習慣。畢竟他們兩個每次比較,大多數的時間,都是由他來評判的。
“哈哈哈哈哈哈,在找路這方面,我們家那丫頭可是能手。能比得過她的人那可不多啊!”
李牧然看見不遠處一臉興奮的李長樂跟着一同自豪了起來。
解書因和他們相處時間不長,倒是有些吃驚。李長樂的生活與她截然不同,哭、笑、鬧全屏心情,想做就做,想比便比。而且能這麼快摸索出琉璃方向,是真的少有,說明長樂是有她的真本事所在的。從将軍的言語間,也能看出他很樂于見到長樂在此方向的特長。
可長樂身為一個女子,在此處有所長的用處又在何處呢?解書因一時間有些想不通,但也沒有再多糾結。
總歸大家生長在不同的環境中,有不同的追求也是應當。總不能因為她的局限就折辱了她人志氣。
解書因帶着衆人走進了湖心亭,看着一臉得意的李長樂不禁眉眼彎彎。
這種熱烈的勁頭,真是叫人好生羨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