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譽說完一段話,眼神閃閃地看着衆人,發現沒有一個人搭他的話茬,心底的挫敗感陡然而生,頓時覺得有些無趣,隻能興緻恹恹地繼續說着:
“推舉舞弊的證據在書院的學子手裡,你們得自己去查。我手裡隻有魏家買官的證據,但是現在也不在我身上,回頭我回了魏家,取出了再給你們。說完了。”
齊譽話音剛落,就攤在了石凳上,也不管對面的人是何種神情,自顧自地閉目養神。
“這就完了?”宋延年也沒聽出個所以然,還以為他能說出些别的東西,但好像說出來的都沒什麼新意啊。
“你這講的都不如我們知道的多!”李長樂憤憤地揪着齊譽的耳朵,将他拽了起來,她才不管他是誰呢,今天不說出個一二三,她就“大刑”伺候!
“哎哎哎!”齊譽沒想到有人直接動手,捂着耳朵直接跳了起來,嘴裡不斷求饒:“哎呦,我的郡主姑奶奶欸,這怎麼還直接動手啊!你們知道的信息,我再說也沒什麼意義啊。更何況,你們早晚都要走一趟書院,我這給出的信息已經很有用了!”
“就縮小了一點範圍而已!”李長樂很是不滿,就這點線索就叫有用?糊弄人!
“郡主啊,我可是隻有一個人啊!每日除了早讀、聽課、做功課,哪還剩多少時間了啊!”
“你是這兒的學生?”齊譽話一出口,讓徐樂延有些意外。他原以為受父親重托的人會是個更加年長且穩重的,倒不成想……
“對啊,我從小就在魏家府邸就讀,不然也不會掌握到魏家的證據。”
“啊……”李長樂自知有些難為齊譽了,收了揪着他耳朵的手,讪讪地說道:“那你倒是還挺辛苦的哈。”
“那是自然。”
李長樂别過了臉,暫時不說話了。她真是受不了這個齊譽,他一說話就想動手打人,還是少聽為好,現在正事要緊。
“既然将軍也說過要我們去書院一趟,這位齊公子也說證據在書院學子的手上,那我們不如就此事商議一番。”徐樂延及時将話題帶了回來,時間拖得越長,他們的行動就會越發受限,能掌握在手裡的證據最好盡快拿回來。說罷,他看了看一旁傾聽的解書韫:“書院周圍現在是什麼狀況?”
解書韫看有人叫他,立即回應道:“書院周圍都有各家把守,以防有學子逃出。我們将學子護在院内其實也順了其他家族的意,這樣他們便不用各處抓人,擔心證據會被轉移出去。”
“那我們怎麼進去?”宋延年皺了皺眉,指尖摸索着腰間的劍,有些不悅。什麼時候,他們上陽學子的安危竟有一天會受到威脅,而且身為當地父母官的知府也參與在其中。
“書院有條暗道,隻有我解家知曉,進去倒不是什麼問題……”解書韫欲言又止。
徐樂延立即會意:“問題是我們究竟能不能快速獲取學子們的信任,對吧?”
“正是如此。”解書韫點了點頭,和衆人分析着:“他們經曆了世族一次又一次的圍剿,同伴慘死獄中,對任何外人都很難産生信任。”
“若我直接說明我是皇子,來為他們主持公道呢?”
“殿下要知道,劍南一直由世家把持,形成的風氣便是對皇室的天然抗拒與抵觸心理。不是您身為皇子的身份不夠,而是因為在他們的潛意識裡,您是皇子,所以沒有合作的空間。”
“那劍南教導出的一代又一代的學子,不信皇權,他們信什麼?”
宋延年語氣微怒,對世族的怨恨此時達到了最高峰。
“信世族嗎?那豈不是你們世族在我上陽的土地上平地建國?”
“殿下息怒。”解書韫淡淡勸解,倒是一旁的解書因吓了一大跳,雙手緊握置于胸前,不知道宋延年會不會因此與他們産生隔閡。
“算了。”宋延年知道自己是在遷怒,可是世族一直以來的威脅和逼迫讓他很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隻能硬生生地将話題轉移到正事上面:“那我們該怎麼辦?”
“其實……在繼亭湖我就想過。”李長樂适時發言,讓大家長舒一口氣。“我們要不要裝成學子混進書院啊?”
“書院之間的學子大多互相認識吧?我們這種明顯的陌生面孔,能混的進去嗎?”
解書韫稍微思索了一番,随即道:“這倒無妨,書院今年新收的學子還未入籍,就出了這種事,因此一直沒在書院聽課。你們可以裝作新科學子混進書院,謹慎一些,想必不會露出什麼端倪。”
“這樣最好了,反正我們也是為了幫助他們,想必最後他們意識到了也不會怪我們的!”事情有了明顯的推進,這樣李長樂很是開心。
“他們隻是由于環境的影響對皇室有些敵意,但并非是不通是非之人。無論如何都談不上怪罪一說,殿下可要掌握好這次機會啊。”
解書韫看着仍有怒氣的宋延年意有所指。
宋延年何嘗不知道解書韫在提點他,緩緩地點了點頭。
“可是……”李長樂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即問道:“你們能裝作學子進入書院,那我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