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延年突然站在矮牆上說着奇怪的話,學子們紛紛愣在原地,議論聲漸起。
齋長看着宋延年又瞧了瞧一臉心虛的徐樂延,似是想到了什麼,眉頭微微皺起,沉沉地看着眼前的宋延年。
“你所隐瞞的是什麼?”
“我并非新入學的學子。”
“什麼!”
“他騙了我們!”
齋長拍了拍手,示意衆人噤聲,而後他走向宋延年,一字一頓地問道:“所以你并不是來幫我們的,那你的目的是什麼?我們這群人已經淪落至此,不論你想要從我們這裡得到什麼,我們都拿不出來。”
“不!”宋延年否定得很大聲,“我确實是來幫助你們的,隻是礙于我的身份,才不得不在一開始對你們有所隐瞞。”
“你是世族的人?是哪一家?”
齋長看着宋延年若有所思,他想不到除了解家,還能有哪個家族會在此時站在他們這邊。
“我不是世族的人,但我說我有能力和世族抗衡也是真的。”他頓了頓,看着下面靜默不語的衆人,薄唇傾吐,終究是将自己的真實身份說了出來:“我是當今聖上的第三子——宋延年。”
宋延年亮明身份後,下面離奇的竟沒有一絲議論的聲音。明明剛才他隻要說一句,下面議論的聲音就會大了一分。
李長樂和徐樂延面面相觑,一時間搞不明白大家都默不作聲的原因。
總不能是覺得延年的身份是他瞎編的吧?
李長樂已經在腦子裡翻了個遍,若是他們始終不相信延年的身份,她該用什麼去證明。
好在齋長并沒有讓李長樂為難,他第一個同高高在上的宋延年行了禮,末了失笑道:“倒是不成想,您竟然是皇子。所以,您此番來這兒的目的是……”
宋延年跳下矮牆,他不習慣低頭和人說話。于是他走到了一開始的位置,和大家面對面,簡要地講述了他們真正的來意。
衆學子聽後皆啞口無言,不是不相信宋延年的身份,他們隻是懷疑。
懷疑皇室會不會真心實意的幫自己,還是他們其實另有所圖。
齋長也是如此,但他也明白,宋延年既然和他們亮明了身份,不達到目的就不會輕易離開。他們這群落魄的學子連世家都争不過,更遑論面前站着的皇子了?
他思索良久,卻看向了一旁的徐樂延。
“他是三殿下,那您的身份怕也是不一般了。”
“我是定安侯之子,徐樂延。”徐樂延有些愧疚地介紹着,随即拽過一旁站着的李長樂,“這位是李牧然将軍的女兒,李長樂。我們此番前來劍南就是奉了聖上的旨意,前來調查推舉舞弊之事。”
“此事竟然傳到了京府?”齋長有些震驚,“我原以為世家聯合知府早早封城并且四處追捕我們,這件事已經就此掩埋了,倒是不曾想……”
“所以請你們相信我們,我們真的是來幫助你們的!”李長樂在一旁幹着急,她不是學子,得不到這群學子的惺惺相惜,隻能找準機會,誠懇勸慰。
良久,齋長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苦笑着對三人說道:“也罷,現在除了相信你們,我們還能相信誰呢?你們說的也沒錯,至少相信你們還能給我們帶來一絲希望。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見齋長終于松了口,幾人長輸了一口氣。宋延年拉着齋長找了個地方坐下,其他學子很自然的将衆人圍成了一個圈。
徐樂延率先開口道:“我們剛到劍南,能掌握到的信息太少,基本都在世族的把控之中。我們想從你們當事人的口中知道更多的信息,還有一開始你們掌握到的推舉舞弊的證據。
齋長聽聞他們真正想要的東西後,不由得深深地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我們知道的信息倒是可以全部告訴你們,但你們要的推舉舞弊的證據,我們确實給不了你們。”
“我知道你們可能還對我們有些不信任,可我們……”
齋長伸出手制止了宋延年的解釋,搖了搖頭。
“我知道,皇室此時出手,不論是要解決推舉之事,還是要解決世家,都要站在我們這邊。這也是我選擇相信你們的理由,因此我也會拿出我全部的真誠,同你們合作。但這證據并不是我不想給你們,實在是這東西真的不在我們手中。”
“不在你們手中?”三人異口同聲道,齊譽的消息難道有誤?
“說來慚愧,本來一開始是在我們的手裡,但誰曾想我們之中出現了個叛徒,從我們手裡将東西騙走了!”齋長說到這兒,周圍的憤恨之聲逐漸響起,夾雜着些許痛罵。
“不知搶走證據的是何人?”徐樂延小心翼翼地問着,生怕大家回想起此事更加憤怒。
“此人名為——齊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