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六是仵作出身,那些學子身上的傷口确實有問題。”說到這,王奕楓眉頭緊皺,将一旁的茶盞端起,懸停在嘴邊。
“這就說明,地牢很可能混進去了其他勢力的人。”
“那知府您确實該好好規整一下,以免壞了事。”
“确實。”王奕楓抿了一大口茶水,而後将茶杯放下,站起了身。
“我現在已經确認,混進去的人不是武家,至于究竟是誰的勢力,我這就回去嚴查。”
“我既然選擇與知府您合作,就不會私下做背叛之事,我以為,這點信任我們之間還是有的。”
王奕楓此時滿臉羞愧,臉漲得通紅,連連搖頭。
“此事是我不對,還望宗揚别放在心上,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我自是信得過大人您的,不然也不會選擇同您合作。”武宗揚語氣淡淡,又恢複到了一開始的狀态。
“既然事情已經說開,我就不打擾了。”
“您忙。”武宗揚并未起身,隻是朝着王奕楓點了點頭。
王奕楓也不多留,當即轉身離開了書房。門外的家仆很及時的打開了房門,送王奕楓出府。
門外,雨勢依舊很大。王奕楓很快就被壓在了雨中,消失了身影。
這邊王奕楓剛走,武宗揚的臉色瞬間變冷。
不對!
這王奕楓定是從李牧然口中得知了一些事,這才前來找他試探。否則憑他們的合作關系,他不會将武家作為第一個懷疑的對象。
地牢的學子可隻與那雲放先生有關……難不成,他的身份被人發現了?可是誰會知曉雲放的存在呢?
“長念!”武宗揚朝着虛空處叫了一聲,很快便有個身着黑衣的青年從暗處出現。
“雲放近幾日可有行動?”
“回家主,并無。雲放和他的随從一直待在青居客的别院,從未出行。”
“從未出行嗎?那就怪了……”武宗揚嘴裡呢喃着,似乎覺得此事的走向十分奇怪,并且朝着他未曾預料的方向疾馳而去。
“去通知雲放,叫他午時前來,我有要事要與他詳談。”
“是!”
黑衣人領命告退,書房内隻剩下了有些困惑的武宗揚,坐在椅子上細細地盤着整件事情的脈絡及走向。
事情變得不可控,乃是大忌。他要在缰繩脫手之前,将其拽回來。
*
在解家等待的時間并不算漫長,李長樂一邊嚼着蘋果,一邊看着武家的地圖,很是專注。
宋延年和徐樂延都很默契的不去打擾她,坐在一旁下棋。
宋延年是個臭棋簍子,落不了幾顆子就莫名其妙的輸了全局,搞得他好不愉快。
可惜這解家能玩兒的東西太少,俗氣一點兒的玩樂器具那是一個也沒有。要不是知道他們待不了多久,宋延年都想親自給他們做幾個骰子玩兒玩兒了。
“你說那個細作今夜會不會行動啊?”
宋延年仰着頭,看着窗外的雨,無聊的問着。
“會的吧,畢竟将軍一直都在追查這件事,他昨日既然沒有否定長樂的建議,那就是有譜。”
徐樂延手裡握着熱茶,背上披着毛毯,在椅子上打寒顫。
“樂延,你是不是有些誇張了?在京府你也沒這樣啊?”
聽到二人的對話,李長樂很自然的想加入讨論,但她一擡眼就看見凍的像個鹌鹑似的徐樂延,實在是有些忍俊不禁。
“我體寒嘛,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徐樂延一點一點地嗦着滾燙的茶水,表情十分痛苦。“更何況這劍南與京府又不一樣,潮濕的很!這個季節在京府我自然不會如此,可是這劍南我實在不行,我感覺我身上的骨頭都在疼!”
李長樂歎了口氣,搖着頭走了下來,将胡桃準備給她的披風披在了樂延的身上。
“晚上你還是留在解家吧,左右我們也不需要什麼接應,一溜煙就跑回來了。”
一旁的宋延年很是贊同的誇張地點着頭。
按照往常,徐樂延定會是與他們争執一番的,但今日他格外好說話。
“确實,我還是留在解家為好。”
李長樂和宋延年睜大了雙眼看着他,這人突然轉性了?
徐樂延自動忽視了二人的誇張表情,又嗦了一口茶水,呼出了一團熱氣。
“我突然想起來,今日齊譽要來交付魏家的證據,我得在這兒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