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全,可是在場的幾人全都明白,這雲放是想要武家造反。
“皇子、世子、郡主還有個将軍,可都在你的手裡,真到了那個時候,你害怕手中沒有砝碼?”
“我拿什麼反?”武宗揚惡狠狠地看着撺掇自己謀反的雲放,眸色逐漸冰冷,想要将這狂妄之人拉下深淵。
雲放站起了身,眼神微眯,似笑非笑地走近武宗揚,語氣驚詫道:
“難道說,劍南郊外八裡坡附近的私兵,不是你們武家的嗎?”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宋延年瞪大了雙眼,透過屏風死死地盯着武宗揚,仿佛要将他殺穿千萬遍。
武家居然私自練兵!這是真的打算要造反了,他現在除了氣憤還有些許焦急,此事一定要禀告他爹。武家同甯家謀逆,企圖造反,隻要抓到那群私兵,證據就充足了。
想到這,他想拉着長樂立即離開,卻發現長樂在一邊塞着什麼東西。
宋延年給了李長樂一個眼神,想知道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可這個時候,武宗揚開口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總不能一點兒也不準備就來談合作吧。”雲放很是愉悅,武家的把柄有利于他拿捏武家,為他做事。他并不怕武宗揚為了滅口,而在這裡做掉他。
他身邊的人并沒有同他一起來武家,也是為了防他們一手,隻要這武宗揚動了殺心,那他的同伴就會立刻将此消息散布出去。
那時候,想殺武家的可不止一方。
顯然,武宗揚也想到了。因此他按捺住心底的殺意,嘴角微微揚起,語氣沉沉:
“雲放先生果然夠謹慎。不過就算如此,我們也不能不做充足的打算,武家不能盲目的去賭,不然我們折了,您也什麼好處都拿不到,不是嗎?”
“自然。”雲放對武宗揚的服軟并不意外。
“被李牧然注意到,并不能掉以輕心,安全起見,先生還是出去暫避一番比較穩妥。”
雲放眉頭微皺,武宗揚怎麼已經妥協了還要讓他離開劍南?
難不成他真有什麼後手?他可不信這武宗揚是真的在擔心武家,武宗揚的野心他可是清楚得很。
沒有什麼是他不敢賭的。
“先生放心,我們之間的合作照常。貨物會正常走水路送往北齊,不會有任何閃失。先生隻需要去隔壁縣城住上幾天便可,李牧然不會待太久。等他離開,剩下的計劃,我們可以繼續實施。”
“你如何保證李牧然不會待太久?”
“呵。”武宗揚笑了,眼神中有些許輕蔑。“事情提前處理結束,再找些别處的麻煩,讓他不得不盡快回京府。畢竟京府勢力更多,聖上可用之人太少,将軍在外這麼長時間,可是不行的。”
雲放深深地看了武宗揚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二人對視過後紛紛笑得開懷。
“既然如此,我便聽你的安排,出去待上幾天。”雲放想了想,還是同意了武宗揚的意見。
李牧然既然查到了他的頭上,他一直留在劍南很難保證不會落在李牧然的手中,還是先出去躲躲為妙。
更何況,劍南附近的縣城未必沒有可做的文章。
“對了,此番貨物清單,還有幾種木材沒有配齊,魏家所控的栗澤縣剛好盛産桑木。”
雲放意味深長的瞧了眼武宗揚,不由得感歎道:“你還真是不浪費每一個機會啊,我就算出去躲避,也得創造些價值。”
“哪裡的話。”武宗揚神色謙虛,站起了身。“我們可是合作關系,怎麼會是利用您的價值呢?隻是我武家人,很難在魏家的地盤放開手腳做事。”
雲放并不理會他的一派胡言,而是開始思索起了後續的安排。
武宗揚走過雲放的身邊,朝着西側的隔間走去。
“到了栗澤縣,會有人接應你。我這兒有魏家木場的布局圖和負責人員名單,準備萬全我們才好生事。”
“你的安排永遠周全,和你合作倒是省了我不少的事。”雲放恭維了兩句,二人目前并不能撕破臉,就算他想讓劍南亂得更嚴重,也不能繞過武家,暗處使勁。
武宗揚一步一步地朝着隔間走去,躲在角落的宋延年和李長樂瞬間汗毛直豎。
眼看着武宗揚馬上就要繞過屏風,二人的呼吸仿佛在此刻瞬間停滞了。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