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宋延年拍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隻是過于困倦,讓徐樂延根本不想睜開眼睛。
趴在宋延年的背上,徐樂延莫名覺得的心安了好多。好像不論什麼困難,隻要他們三個人在一起,就什麼也不怕。
就算劍南的案子再焦急,影響多廣泛,此刻的他就是覺得他們一定能解決好。
最近的他好累,一直在轉的腦子已經很久都沒有放松一下了。像現在這樣,雖然長樂的傘并沒有将三個人完全罩住,他也覺得很愉快。
“有你們真好。”徐樂延喃喃着,心滿意足的徹底睡了過去。
李長樂湊近了一點,看着嘴角含笑的徐樂延,有些驚恐。
“他是不是燒傻了?”
“很有可能。”宋延年抿着嘴鄭重地點着頭,突然說這麼肉麻的話,定是燒的很嚴重,回去得趕緊給他灌猛藥,三人中唯一的腦子可不能毀在劍南。
将徐樂延安置好後,已經是寅時了。
李長樂和宋延年對視一眼彼此都坦然一笑,今日可是沒得睡了。
床上的徐樂延服下藥後睡得很香,折騰了半天,現在已經沒有那麼燙了。宋延年掖了下被角,便和李長樂一同出了房間。
雨已經停了,一場大雨過後,青瓦石上濺起了不少泥土和碎草,味道清新而又夾雜着些許腥臭。
“沒有下雨的時候好聞了。”李長樂有些抱怨,忙活了一個晚上,現在倒是困意全無。
涼亭的石凳上全是水漬,李長樂坐不下,便站在亭子裡,望着依舊陰沉沉的天有些出神。
“在想什麼?”
宋延年的聲音自背後響起,李長樂沒有回頭,隻是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我不太喜歡這種氛圍。”
整日裡對着幾個人來回琢磨,勾心鬥角,想着法将所有人踩在腳下。有話不直說,非要讓你猜……
太多了,每一種她都不喜歡。
她雖然在努力的學習這兒的生活模式,可她心底還是覺得壓抑,讓她喘不上來氣。
“我也不喜歡。”宋延年有着同樣的感悟。
一直以來他們在京府無法無天,每日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仗着自己的身份在京府橫着走,何時有過如今的顧慮?
“還是我們被保護的太好了。”
“是啊。”李長樂跟着感歎,覺得明明沒來劍南多久,可過去的日子突然間變得遙不可及。
“這是成長嗎?”她不喜歡。
“是吧?”宋延年有些不确定。“可是如果這就是成長,那還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對啊,從單純無邪成長為飽負心機,那成長也沒什麼意義。隻能說這世上的大人,沒有讓這個世界變好,讓孩子們都朝着不好的品行長大了。”
“你好像把你爹和我爹全罵進去了。”宋延年撓了撓頭,寵溺地看着李長樂。
别太難過,若是你不喜歡,那就不要變成大人。
可這句話,宋延年沒說。
“沒關系。”李長樂深呼了一口氣,從短暫的失落中又恢複了以往朝氣滿滿的模樣。
“他們做不來,就由我來做。早晚會讓上陽充滿善良!”
宋延年笑了,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李長樂。此刻的她遺世獨立,對未來的憧憬與走向無比清晰。
宋延年能看得到她眼中的堅定,他不覺得長樂是在玩笑,他也相信長樂可以做到。
李長樂的身影映在宋延年漆黑的眸子,那抹青色的身影,此刻在他眼中是唯一的光點。
李長樂擡起頭,與他對望。天已經開始蒙蒙亮了起來,長樂伸出手,摸上了宋延年的臉頰,輕柔無比。
“你的臉怎麼也這麼燙?莫不是同樂延一樣染了風寒?”
“啊……沒。”
宋延年十分迅速地轉過了身去,用咳嗽緩解自己的尴尬。可他這一咳嗽更加重了李長樂的懷疑,立即跑回了徐樂延的房間,将徐樂延剩下的藥渣拿了出來,一股腦的倒進了宋延年的嘴裡。
“你們一個兩個的還真不讓人省心。”李長樂看着滿臉幽怨的宋延年眉頭皺了皺,又進了房間取出了她的鬥篷,蓋在了宋延年的背上,囑咐道:
“一會兒等那大夫醒了,讓他也給你瞧瞧。”
“真不用……”宋延年拒絕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李長樂瞪了回去,便收了聲,跟着李長樂一同回到了屋内。
李長樂走在前面,眉頭皺的老高,心下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