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樂延對解書因的觀感還不錯,當初幾次沖撞都恰到好處,總覺得他們會是一路人。可惜自打上次過後就再沒瞧見她。
“我一開始也是這麼以為的。”說到這個話題,李長樂頗感遺憾。“但解書韫告訴我們,在劍南,女子是不能一直同男子在一起玩兒的,更遑論商讨事情。”
“歪理。”宋延年撇了撇嘴,有什麼不能一起玩兒的,他們和長樂從小就一起玩兒,也沒見誰說三道四。
“是書韫的意思?”徐樂延有些驚訝,按照他的了解,解書韫不該是這個性格。
“不是。”宋延年反駁道:“是他家裡長輩的意思,自打上次書因同我們一起聽齊譽的信息後便被她們家的長輩知道了,不過聽書韫的意思是長輩們沒有直接苛責書因,隻是話裡話外透露了這個意思。反正結果就是書因不能同我們一起了。”
李長樂咂咂嘴,她也說不明白是世家家風太嚴,還是她們家的家教太松散。仔細回想起來,好像京府的名門貴女們也是如此。
唉……李長樂擡頭望向的窗外,若是女子都當如此,會少了多少快樂啊……
“走吧。”徐樂延飛速地吃完了手中的糕點,換上了宋延年遞給他的學士服。便像之前一樣,和二人一同鑽進了菜桶。
解書韫一早便等在了外面,沒進門的原因是他一直在對菜農囑咐些什麼。
将蓋子蓋好,菜車便緩緩地動了起來,解書韫的聲音也在此刻傳來。
“由于我們将地牢的學子們帶了出來,書院附近的監視變得多了起來,你們進去以後一定要小心。”
“難不成他們混進學院了嗎?”解書韫不說沒用的話,既然叫她們進去以後也要小心,那定是書院内有什麼問題。李長樂這才想明白了解書韫讓她們換上學士服的用意。
“不确定,但有一些人好像最近和外面的人取得了聯系。”
“你是說書院中出了叛徒?”宋延年對此有些震驚,他們明明都為了公平犧牲了自己的一切,怎麼會在此時突然叛變?
“應該不是,根據我們的調查,是武家買通了一些學子的家人,意在向書院裡傳遞消息。”
“可這群學子對武家還有什麼用呢?”宋延年不解。
“他們不知道你們早就進過書院了,此時買通書院的學生,将懷疑引向魏、解兩家,再多說幾句皇室的用意。武家可以很輕易的将自己從中摘出去,并獲取大量的支持。”
“獲得學子的支持?”徐樂延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努力思考着其中的聯系。
“需要獲得大量的學子的支持,那就意味着,武家要有大動作了。”
“正是如此。”解書韫眼角晦暗,漆黑的眸子此刻深如潭淵。
大抵是上次李牧然的恐吓,武家似乎是有些急迫了。确實,原本他們也沒想過上面會派李牧然前來,還帶了個皇子。
這讓他們的進展推進的畏首畏尾,不過如果武家知道李牧然懷疑武家叛變的事兒,那就必須盡快将劍南的事做個結尾,讓李牧然盡早回京府才行。
“我還是送你們到這裡,再遠就不行了,你們小心些。”
“知道了。”
幾人的聲音甕翁地從桶内傳來,解書韫點了點頭,便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
“你怎麼不自己告訴他們?”良久,解書韫突然出聲,身後不知在何時突然多了個身影。
“他們不大喜歡我。”
“哦?”解書韫挑了挑眉,頗感意外。
“而且,我也不太喜歡他們。”那人雖然蒙着面,但依舊能看得到他好像飛速地翻了個白眼。
可惜,解書韫并未瞧見。
“陳時先生倒是直白,這種事……告訴我……好嗎?”
解書韫回過頭,看着溶于夜色中的陳時,有些好笑。
大概他是真的不太喜歡他們三個吧,才會連掩飾都不做。
“不重要的事,你知道又如何?”陳時對表現出的厭煩并不在意,而是突然正色,談起了正事。
“他們幾個不能有事,你同我保證過。”
“自然。”解書韫也正色道:“就算不同你合作,我也會保障他們的安全。”
陳時對後面的話并不在意,于是繼續說道:“你三叔的下落找到了。”
“在哪兒?”
解書韫有些焦急,雖說解家并不如武家強勢,在劍南隻手遮天,但找個人對他們來說本該并不費力。可事情的關鍵人物,他的三叔卻如同人間蒸發一般,一點兒線索都沒留下,這讓他十分困惑。
陳時也沒打啞謎,直接告訴了解書韫具體的位置。
“劍南郊外八裡坡,你三叔被囚禁在武家練私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