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家兄妹不知在何時已經離開,在場的人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們在已不在府衙,但即将面臨的是将軍攜衆人一同去魏家尋找魏家殺人的證據,兩個不在此局中小輩離開,根本無傷大雅。
李牧然叫衙衛将魏家父子的雙手綁上,以免在某些時候做出些不合時宜的舉動。
魏則庭被請上馬車前,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在李牧然身側垂眉的武宗揚,連一聲嗤笑都沒給,便登上了馬車。
魏若軒是被衙衛擡上去的,他早就吓得癱倒在地,無法起身。在堂前就一直靠在魏則庭的腿上,魏則庭擡腳離開後,他便再也支撐不住。
看來,這就是魏則庭需要的魏家家主啊……
李牧然看着絲毫不在意兒子的魏則庭,若有所思地想着。
這一行的聲勢浩大,很快就驚動了城中百姓。但礙于之前府衙聯合世家大肆捉拿書院學子。
這次沒人敢光明正大地出來瞧,紛紛找了些高處,或者隐蔽的地方,紮堆地瞧。
整條街上的氛圍變得詭異起來,不仔細看的話,你很難看到任何一個人影,但四面嗡嗡的議論聲卻環繞着響起。
聽不清他們具體在議論什麼,像是腳踩樹葉又像是飛沙在風中盤旋,刮擦着地面。
這次延年和樂延都不在,解書韫和解書因也早早地離開,李長樂自然而然的和李牧然坐在了一起。
聽着四周漸起的議論聲,李長樂終究還是沒忍住。
“不和百姓告知些什麼嗎?”
“不用。”李牧然看着難得陪着自己的李長樂,笑着說道:“就算明确地告訴他們,由本将軍代替聖上辦案,他們也不會出來的。”
“是原于世家的威望?”
“嗯,差不多。”李牧然透過車窗,似乎望向了更遠的地方,緩緩說道:“在這裡,沒人相信世家會倒台。”
那我們此番去魏家會順利嗎?
李長樂默默地在心中想着,不想平白失了士氣,便沒有開口。
但她還是很想抽自己一巴掌,她怎麼會突然冒出來這樣的想法?匡扶正義、懲治邪惡,本就是應當,她們一定會順利的啊!
可她怎麼會突然冒出來這樣荒謬的想法呢?李長樂皺着眉頭,輕輕地搖了搖頭。
“長樂。”
“嗯?”李長樂本來就在心裡責罵自己,突然被她爹點名,倒是被吓了一跳。
“錢賀帶着幾個人在城郊盯着雲放,延年回來後,你拿着他手裡的令牌,找機會回四方館。”
“去抓雲放嗎?”
“對,武宗揚和魏家老小都在這裡,暫時沒空管他。他在城内未必沒有耳目,我們如此大張旗鼓的前往魏家,即使城門封閉,他晚上也總會收到消息。一會兒你找機會離開,莫被人注意到。”
李長樂對突如其來的任務興奮的不行,抓着李牧然的手搖來搖去。
“放心吧爹,包在我身上!”
“哈哈哈哈哈。”李牧然看着有些讨好的女兒放聲笑道:“你幹什麼我不放心?好了,大姑娘了要穩重一些,切莫叫外人看了去你如今的模樣。”
李長樂收了臉上的笑,對着李牧然鄭重抱拳。
“末将領命!”
“看着倒是像那麼回事兒。”
“是吧!我就說我有當将軍的潛力。”李長樂對于她爹的誇贊表示強烈認同。
“若是你能少說兩句話,就更像了。”李牧然看着自家閨女,無奈的搖了搖頭。
“好了,到了。”
李牧然率先下了車,李長樂緊随其後。
真正的序幕就要開場,總該有人為這場大戲,以血祭奠。
魏家仆役們紛紛舉着棍子攔在了門前,這是他們一直以來的做派,不懼府衙、不懼皇室。
這劍南向來是他們幾個世家說得算,就算那知府來他們府上也要等着通傳。
可當他們看見自家老爺和家主雙手被綁着下了馬車後,便怔在了原地。他們家老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侮辱?
魏則庭又何嘗不怒?但他知道他在不經意間入了那武家小子的局,現在李牧然帶了一堆衙衛,就算他不讓這群人進入府中,待到那三皇子率駐城軍趕到此處,他就算不同意,他們也能闖得進去。
屆時他們魏家更丢人。
“讓開吧。”魏則庭沉聲說着。
他不信李牧然真的敢把他怎麼樣,那呂卿岩就算是他殺的又能如何?他魏家掌控着劍南及周圍城市近四成的産業,他們家倒了,那這些地方的生意也就瞬間倒了。這麼大的攤子,他不信那李牧然能兜得住。
他總歸還有議價的機會,隻不過不是現在罷了。
魏則庭斜睨了一眼身後的武宗揚,找死。
李牧然沒有心思搭理魏家下人的心理活動,他揮了揮手,讓衙衛将魏家圍了起來,便帶着衆人,走進了魏家的大門。
金碧輝煌,當真是閃了他的眼睛。
這魏家如此大肆斂财,想必手中的人命可不止那嚴賀所說。
李牧然并沒有立即派人搜捕,魏家占地面積巨大,沒有證據和方向一通亂搜,很有可能浪費力氣還什麼也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