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姜姒沒有立即答應,她得先看看再說。
姜夏将自家的令牌拿了出來,放在掌心上,朝着姜姒那邊遞了過去。
姜夏的手指特别嬌小,又白又嫩,像是玉雕一般,讓人根本不忍心觸碰,生怕碰壞了一點,就會毀了這件藝術品。
“這種東西怎麼能輕易交出去?”姜姒根本沒接,姜夏手中的是她們姜家的令牌,而且是特制的令牌,隻有姜家嫡系的人才會擁有此物。
姜夏手中的這一塊,應當就是她自己的令牌。
但姜家的令牌,是不允許拿給外人的,這是規定,同樣身為姜家人的她自然也懂。
這令牌的權力十分大,甚至可以調令整個整個岷江。姜姒盯着姜夏的雙眼,想知道這人的腦袋裡究竟在想寫什麼。
姜夏偶爾不長腦子這件事她清楚的很,但也從來不會随随便便的将令牌給人,定是遇到了什麼特殊的事才對。
“你……不是受人威脅了吧?”
“啊?”姜夏沒懂姜姒為什麼這麼問她,她剛剛一直在想如何隐藏自己的秘密,姜姒突然轉換話題,她沒反應過來。
“什麼威脅?”
姜姒抿着唇,這個反應,那就是沒有被威脅。
“你要将它給誰?”
“我一個朋友,大概今天下午就能到。”
“什麼朋友?”
“就是……一個朋友。”
“關系很好?”
“關系……還行……”
“男子?”
“嗯。但他這次來還帶着朋友,有女子同行。”
“叫什麼?”
“齊公子……齊譽。”
“見過幾次?”
“大概五六次?七八次?不記得了。”
姜姒緊閉着雙眼,她大概是知道怎麼回事了。姜夏大概是看上那個她口中的朋友了。總之這事兒……
“給我吧,我幫你。”姜姒思索了一番,還是決定答應姜夏。她得去看看姜夏口中的朋友究竟是個什麼德行。
她倒是不在乎姜家,但這令牌畢竟是從姜夏的手中交出去的。那人若是想通過姜夏坑姜家,那勢必不是姜夏的良人。
屆時,她自會出手。
姜夏在有些事情上十分好騙,若那男子真是個别有用心的,她會第一時間宰了他。
“你回去吧,這件事交給我。事情辦完我會通知你的。”
“嗯。”見姜姒答應了她的要求,姜夏此刻十分開心。她愉快地站起了身,拍了拍裙子上根本不存在的塵土,轉身便走。
到了門口,姜夏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回身對姜姒說道:
“你這破店怎麼開了這麼久還是破破爛爛的?這樣的髒地方讓我下次怎麼來?”
說完姜夏随手扔出幾張銀票,擡着下巴高傲地說道:
“趕緊修繕一下,下次來這裡最好幹淨一些。我的鞋子可都是錦絲綢緞面的,怕灰又怕沾水。下次再弄髒我的鞋,我可就要找你賠了!”
說完姜夏便推開了門,門外的小厮當即迎了上來。姜夏回頭冷哼一聲,不屑道:
“不過呢,諒你也賠不起。”
撂下這句話,姜夏便上了馬車,揚塵而去。
姜姒苦笑着搖了搖頭,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銀票,數額很大。姜夏每次朝她扔銀票從來不看數額是多少,隻管扔給她。
一開始她還有些骨氣,死撐着不撿,但後來……她娘的病不得不讓她脫去那沒什麼用的自尊,這自尊一旦脫下,她就再沒撿回來。
不過又有什麼關系呢?錢能買命,自尊可不能。
姜姒将店門徹底打開,她還要開門做生意。
兩個中年女子出來的時機拿捏的十分準确,姜夏一走,她們就再次走了出來,利索地擦着桌椅。
姜姒則找個個椅子坐下,打量着手中的令牌,嘴裡不斷地重複着那個名字,手中的令牌被她捏得越來越緊。
“齊!譽!”
馬車裡的齊譽自然是不知道自己被姜家姐妹惦記上了的事,此時的他正和李長樂拌嘴。
他發現逗郡主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關鍵是郡主隻在乎輸赢,并不真的跟他生氣。這讓這場本該沉悶的旅途十分有趣。
徐樂延偶爾會幫長樂幾句,但大多數的時間都被李長樂制止了。原因無他,隻因李長樂要堂堂正正地赢過齊譽。
徐樂延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次的路途和解書韫那次相比确實愉快了不少,畢竟當時他們忙着懷疑解書韫,哪有功夫鬥嘴打趣。
不過徐樂延倒是發現了幾絲異樣之處。
他斜睨着看風景的宋延年,發現這人好像有些不大一樣了。具體是什麼他還說不出來,反正就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宋延年和以前相比,安靜了不少。很多時候都在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開始他以為是因為李長樂和齊譽說的話更多,他有些吃醋了。朋友之間有些醋意倒也正常,他們幾個都有過這種時候。
但……基于徐樂延對宋延年的了解,眼前的宋延年明顯不是因為這個。
那還能是因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