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知州都參與其中的話,岷江确實是從根上就爛掉了。”
徐樂延沒有去少女村,但單聽他們的談話也能聽出來,如今的岷江從裡爛到外。
“确實很爛。”李長樂肯定了徐樂延的說法,但她也确定不了少女村的話事人就是知州。
“我們去看的時候,知州和其他的人都在那一片專供人……嗯,怎麼說呢,就是這裡的掌權人和來的客人會在一處嗎?”
李長樂說不大出來她的想法,有些幹着急。
“我懂你的意思了。”宋延年及時補充:“我們去供那群人玩樂的地方時,看見了知州和一個知縣,他們二人在相鄰的房間,而且那個知府的房間在第二間。若是他是這裡的掌權人,要麼就會給自己單獨留個地方,彰顯自己的身份,要麼就會占據那片房屋的第一個或是最後一個,可是他都沒有。”
幾人陷入了沉默,若少女村不是知州建立的,那又會是誰呢?
“就算不是他建的,也是得了他的首肯和支持。”齊譽冷哼道:“在岷江這個地方,如此大規模的壓榨和欺淩,沒有知州的首肯,定是做不來的。但什麼人,能和知州說得上話呢?如果實在不确定少女村掌權人的身份,我們也可以從這個角度考慮。”
“那可是知州啊……”宋延年有些啞然,岷江道最大的官員了,甚至可以直接掌控肆乘軍,肆……
難道說……
“無雙。”
宋延年剛剛想到有沒有可能是肆乘軍的那個将領,徐樂延簡介而有力的聲音傳來,宋延年朝着他默契一笑。
聰明人所見略同啊!
徐樂延猜到延年應當是與他想到了一處,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照你們的說法,如果少女村連巡邏都用的是肆乘軍的人,那無雙才是那裡掌權人的概率會很大,但是……”
想到無雙失蹤後,又現身在了漁民所處的地方,同姜方然說話,這就很讓人想不通了。
“姜夏剛剛的說法,是姜方然想去你們去的那個墓道裡找東襄的玉玺,那座墓是東襄前攝政王的陵墓。姜方然的意思是想自立為王,而他不會被東襄視作威脅的原因是因為肆乘軍被東襄借走了三成。雖說他們承諾月底歸還,但……”
“什麼?”宋延年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還使勁的揉了揉。
李長樂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十分憤怒地看着徐樂延:“我朝的兵?借給東襄?瘋了?”
徐樂延擺擺手,示意她坐下說,雖然一開始,他也很震驚。
“岷江現在的軍隊管轄十分混亂,巡檢司被挪作他用,各不司其職。姜夏說之前并不缺兵,但在民兵失蹤,肆乘軍被借用後,岷江處在極度缺兵的狀态。我猜測……無雙可能和姜方然、東襄達成了什麼合作,讓姜家為王,同時架空知州。”
“可無雙手裡有兵,憑什麼甘願屈居姜家之下?”若真如樂延所說,那這個時候,誰手裡有兵,誰才是大哥才對。
齊譽摸索着下巴,一時間沒想通。
“我也沒想通這一點,但無雙得到的利益,定要比姜家大才對。”
“姜家都要自立為王了,什麼利益能比這個大?”
宋延年想不通,但他确定無雙不敢反了他父皇。至少他現在的水平和實力還遠遠不夠看。
“不知道,這個得需要更多的線索,我們現在有關無雙的信息太少。”徐樂延攤手,他也沒想明白,線索太少他也不能過于為難自己。不過他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小心姜夏,她和我一起離開的目的就是擔心姜方然他們發現水下的秘密,所以找我去将那群漁民全殺了。”
“她……還真是不可小觑啊……”
李長樂皺眉,看着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辦事風格倒是狠辣。
“水下的秘密……我好像看到了。”宋延年有些發虛地開了口。
畢竟就是因為他沉了下去,才被卷入到了暗流之中。再次提起,他擔心……
果然,李長樂聽到他說這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宋延年裝作沒看見,盯着徐樂延的雙眼,認真說道:
“水下的是被鐵鍊穿過的屍體,屍體上還被綁了石頭,那群人是被沉入海底的。但我後來問過姜姒,姜姒說他們是自願沉下去的,具體原因本來想回去和我解釋,但……”
後來被姜方然打亂了節奏,大家都清楚。
“被鐵鍊拴着?那他們的作用是路?”
齊譽聽着宋延年的藐視,有些懷疑。
“對,我也是如此猜測的。姜姒在湍急的河水中第一個跳下去,還能安然無恙的到達洞口,大概就是靠這‘路’”。
細細想來,其實這話聽起來有些殘忍。一群人,甘願赴死,去成為連通洞口和岸上的路。
他們的願望其實顯而易見。
他們,是想解救少女村裡的那群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