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啊,一旦觸摸到了權力的甜頭,就會像瘋了一樣繼續掠奪下去。
這是個沒有盡頭的争鬥,世世代代都會有一茬又一茬的人撲上去,成為權力的傀儡。就算沒有養父也會有千千萬萬個無雙,他們在岷江掠奪、在岷江生根、在岷江死亡,成為岷江的一縷灰,灑在前赴後繼的來人的腳下,看着這場無休止的争鬥,一直蔓延。
無趣。
“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可能有些遺漏的,你們盡管問,我都會回答。”
姜姒說完了,也被掏空了所有的力氣。她靠坐在門口,仿佛是一張紙人。
宋延年和李長樂一同看向了徐樂延和齊譽,他們哪裡知道剛剛姜姒漏下了什麼。可他們二人不約而同地搖着頭,搞得李長樂和宋延年也有些不懂了。
啥意思?
“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我們能解決的了,這之間的權力争鬥,光靠我們什麼也解決不了。”齊譽為二人解釋着。
說實話,一開始他真的沒想到這裡的事情發展會是這個走向。無雙都被殺了,誰能想到肆乘軍主帥死的如此突然啊?
得,宋延年明白了,還是他們幾個手頭的權力不夠呗。
不過說起來,他這個皇子的名頭看上去十分像個擺設,離了京府,好像誰都能踩他一腳。
他和大哥差在哪兒了?
真是奇怪了。
宋延年沒想通為什麼大哥出門在外和他就截然不同,難不成是他在京府沒有職位?要不回頭讓父皇給他一個?
宋延年的思緒越飄越遠,李長樂推了他一把,才将他拽了回來。
“能和他們較量的就隻有我爹和表哥,我爹行蹤不定,找不到人。倒是表哥,他什麼時候能到啊?”
李長樂可是知道陳時當時特意“刺殺”齊譽遞過來的消息,表哥從來不做無用的事,想必他也是料想到會有如今的困境,才特意從京府趕來的吧?
“一會兒問問。”宋延年不大想在姜姒的面前問,不是說不相信她剛剛的話,就是覺得姜姒還有事情沒說。
當然隻是他的直覺罷了。
“那接下來呢?我們要做什麼?”李長樂突然得知了太多的真相,一時間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行動了。
“總不能真的一直在這兒等着我爹和大表哥吧?”
“當然不能。”徐樂延也站起了身,坐得太久,他一時有些腿酸。
徐樂延原地抖了抖脹痛的雙腿,看着從剛剛起就一直不再說話的姜姒,歎了口氣。
“首先是要阻止姜方然的那群人下水,否則便會如了無雙的意,那群民兵不是被抓回去采摘,就是就地格殺。不論哪種情況都不是我們樂于見到的。”
齊譽在一旁緊接着補充:“東襄如今和岷江有了往來,那就一定有了新的路,我們最好在将軍來之前找到那路在哪兒,以備不時之需。當然,還有種那罂粟的地方,都是我們需要調查的。”
李長樂聽到這朝着宋延年一挑眉:
“看吧,有些事情,還得是我們來做。表哥和我爹大張旗鼓地來,想要調查這些簡直是難如上青天!”
宋延年看着李長樂故作誇張的神情,突然笑了。
真是的,他還沒表現出失落傷心的神情呢,怎麼就被她看出來了。
他這次可是真的打算将這些藏在心底,不打算說出來影響士氣的。
李長樂在一旁持續挑眉,樣子滑稽有趣。宋延年的手鬼使神差地伸了出去,想按在李長樂一直挑動的眉毛上。
“你的手怎麼劃傷了?”齊譽好像看見了什麼,大呼小叫地抓住了宋延年的手。
宋延年一時間有些怔神,不知道自己剛剛在做什麼,便被齊譽一把抓住,鬼哭狼嚎着對他說道:
“天哪,這麼不小心,手上這麼大一條傷口不包紮怎麼能行?”
宋延年朝着齊譽所指的地方瞧去,一條又淺又細的傷口,多虧他眼神好才能瞧見。
李長樂被齊譽的誇張笑得前仰後合,她當然看得出來齊譽是故意在氣人的,便留延年和樂延二人承受齊譽的不懷好意。
她緩緩走到了一直發呆的姜姒身邊,和她坐在了一處。
李長樂拄着頭,看着已經不能直視的太陽,側過頭,朝姜姒眨着眼。
“剛剛的話,好像還沒說完。”
姜姒低下頭看着刻意矮她一截的李長樂,歪了歪頭。
“你剛剛說了,你的養父是第一個撕毀你們之間約定的人。那第二個呢,是姜夏,還是芝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