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徐樂延倒吸一口涼氣,這齊譽還真是敢想。
“不行嗎?”齊譽側頭,嘴角微微勾起。
“東襄被荼毒的差不多了,君主帶頭吸食毒花,很難說剩下的幾個王子是什麼鬼樣子。我們作為鄰國,出手幫一下,直接扶持王儲上位也是合理的不是嗎?”
“我覺得合理。”宋延年說得斬釘截鐵。
齊譽挑眉,看着徐樂延。
“瞧,殿下都覺得可以了,你猶豫什麼?”
徐樂延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道:“也不是猶豫吧,隻不過這人的品行和行事作風我們至今全然不知,也不能盲目就推他上位。更何況東襄至今都未宣布正式打開國門,現下,東襄的災禍因上陽的人而起,我們的勢力進去後,未必是正面影響。”
齊譽垂眸,思索了一陣。
“你想說的是,等東襄再亂一亂?”
徐樂延點了點頭道:“始作俑者和救世主的名聲相比,顯然後者更好聽一些,在東襄民間也會獲得更多的名聲。”
“可我們要東襄的名聲做什麼?”
李長樂不解,東襄的人民怎麼看我們,有那麼重要嗎?北齊的百姓就很看不慣上陽,可該有的行商交易也一個沒落啊!
“還是有用的。”齊譽頓了頓,似乎是明白了徐樂延的意思。
“東襄雖為石頭國,但他們那兒卻盛産鐵礦,這也是為何當初的那場大戰,雲梁拼命篡奪東襄參戰的原因。他們當初走河運,可拿走了不少東襄的鐵礦呢,東襄當初毅然決然地鎖國也是被那場大戰坑得太狠。”
齊譽連連歎息,父親是經曆過那場戰争的人,雖未親自上戰場殺敵,但也一直在朝中接觸着相關情報。
閑來無事,總會用那場大戰的事情教育他,他也聽了不少。
總之,東襄當初很貪不假,但受到的重創也難以估量,若不是他們國家地理位置占據天然優勢,又挨着他們上陽,怕不是早就被吞并了。
“所以,你們是想通過這次的幫助,與東襄再次建立鐵礦的交易。”
宋延年摸索着下巴,随後看了看眼前的王儲。
“确實,這個買賣很賺。”
“何止是賺啊!”李長樂有些興奮。“雲梁和北齊那邊都不安好心、蠢蠢欲動、四處挑撥,我看下一次戰争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會再次打起來,就算打不成大的,小摩擦也斷不會少。這東襄的鐵礦,咱們勢在必得!”
幾人被李長樂的一番話說得有些激動,再看向王儲的眼神,也變得和藹了幾分。
“他怎麼還不醒?”齊譽好奇地戳了戳對面王儲的臉蛋,瘦得沒什麼肉的臉,一戳一個坑。
“他們國家糧食這麼緊缺嗎?連王儲都吃不飽?”
齊譽收回了手,擦了擦指尖。沒意思,不如樂延的好戳。
徐樂延也不清楚東襄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難得當初姜家能找到進入東襄的門路。
“我說,一會兒他醒了,萬一……”李長樂剛想到了什麼,還沒說完,那邊一直歪着頭靠在座位旁的東襄王儲,突然有了響動。
“嘶……啊……”
随着那王儲慢慢轉醒,他迷茫的雙眼立刻轉變為了驚恐。他睜大了雙眼,雙手抱在自己的胸前,看着眼前的四人,張口問道:
“哇哇哇哇哇啦啦哇啦!”
???
幾人瞬間呆愣在原地,這……
他說的是什麼玩意?
李長樂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她剛剛想問的就是這個!
這下好了,擔心變成現實了!
“那個,我們!上陽!”
宋延年在一旁邊說邊比劃,十分賣力,希望他能聽懂一些些。
不過,看上去,宋延年的表演似乎是有效一些,那王儲的嘴裡反複重複着宋延年剛剛說過的幾個詞。
“上陽……上陽……”
“對!上陽!”宋延年看有效果,喊得更是使勁兒了。他指了指自己,又指着長樂他們幾個,開始介紹起來。
“我!王子!她!郡主!這個!世子!那個!”
齊譽笑眯眯地看着宋延年,看他想怎樣介紹自己。
宋延年猶豫了一瞬,脫口而出道:
“那個!男人!”
齊譽氣得想過去抽宋延年,硬生生的忍住了。倒不是因為别的原因,單純的是因為他打不過。
不過這個詞怎麼想都讓人覺得生氣,齊譽扭過身子,打算這一路都不幫忙了。
李長樂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不過看樣子,這王儲似乎真的能聽懂一點他們的話。
“王子?哇啦啦啦哇王子!”
李長樂在一旁小聲地問徐樂延:“你說,他的意思是不是說他也是王子啊?”
徐樂延肯定地點了點頭:“差不太多,大戰之前,大家的語言都差不多,頂多是音調和語序不大一樣。但現在看來,這東襄自己悶頭發展了這麼久,想必是進化出了一套自己的語言體系。之前的語言體系中的常用詞彙,他們大概也能懂一些。”
“自己發展,就發展出了哇拉哇拉?”李長樂不大理解,好好的話,非要自己重新創造個什麼勁兒?
不知道李長樂的哇拉哇拉在東襄語裡到底是什麼意思,那位王儲聽到之後明顯有些激動。
“哇拉哇啦啦!”
“他說啥呢!”李長樂生怕自己剛剛說的話造成了誤會,縮在了徐樂延身後,打算推他出去為自己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