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門外響起張慎壓低嗓音的納悶聲:“中尉,屬下方才找到殷文君時,不知她受到了什麼刺激,哭鬧着非要去找三皇子,被伺候她的下人攔着了,那些下人見勸不住殷文君,便派人去給三皇子傳信去了,屬下便沒趕截她的信。”
竟是虛驚一場!
沈靈薇頓時大松口氣,下意識想推開謝璟,卻又不知如何下手,動也不敢動,心若搗鼓磕磕巴巴道:“你,你可是哪兒不舒服?”
抵在她肩頭的男人,粗喘幾口氣,健碩的身軀稍稍朝側移了下,再開口時嗓音比方才還要沙啞數倍:“我無事。”
沈靈薇霎時感到方才戳在她腿内側的桌沿兒消失了,也顧不得羞燥,待男人緩緩松開她腰之時,忙從桌案上跳起來,朝側邊挪了一小步,拉開兩人的距離,無措地胡亂抓起自己腮邊一縷碎發握在手裡,支支吾吾道:“那,那就好。”
謝璟見她杏面上雖羞澀,但好似并不懂戳到她的物什是什麼,這才稍稍安心,眼下她滿心滿眼都是司亦塵,對他毫無情愫,他也不願因此吓到她。
遂深吸口氣,右手不着痕迹地抖落了下衣袍下擺,趁着夜色遮掩住自己身子的異樣,沉聲對門外道:“皇宮離此處并不遠,三皇子極可能今晚會來,找人盯着她,若有異動立馬來報。”
随着張慎的應諾聲,院子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屋中卻靜得落針可聞。
沈靈薇隻覺從嘴裡呼出去的空氣都是滾燙的,仿佛有火星子在兩人之間亂濺。
謝璟眉頭微蹙,以拳抵唇輕咳一聲,緩解尴尬,“你待會兒留在屋中——”
沈靈薇忙截斷他的話:“不,我要去,正好我也想看看他們兩人會背對我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謝璟雖稱不上是君子,但見她這般堅持也算樂見其成,他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她尚未消腫的唇.瓣,強逼自己冷靜,撩袍坐回桌案前:“也罷,現在時辰還早,我先幫你治病。”
“把身子轉過去。”
沈靈薇也急需做點旁的事轉移注意力,而且,方才兩人親都親過了,若她再害臊反而顯得小家子氣,小雞如搗蒜般忙點了下頭,坐下後将身子轉過去,背對着謝璟。
須臾,男人幹燥溫暖的大掌繞過她腋下,輕輕貼在她肚臍上。
随着源源不斷的熱力流經四肢百骸,沈靈薇身上恢複了些力氣,漸漸地徹底放下心弦,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
兩個時辰後,司亦塵果然來了。
謝璟令張慎引開院中死士,帶着沈靈薇幾個跳躍來到殷文君的屋頂上,方掀開一片瓦礫,屋中明亮如晝的光線霎時刺痛沈靈薇的眼睛。
沈靈薇下意識忙擡起右手遮掩。
與此同時,本坐在床榻上失聲痛哭着的殷文君,見到司亦塵推開房門入内,慌不疊地跑過去,一頭撲進他懷裡,哽咽道:“殿下,我再也不敢跟您置氣了,也不敢再自作主張找沈靈薇的麻煩,以後我會好好聽您的話,您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您不要抛棄我,和她大婚好不好?”
謝璟見狀,極快地擡眸看沈靈薇一眼。
沈靈薇懸于眼前的右臂一頓,杏面上蓦地呈出驚疑之色,薄唇緊抿,似在極力克制着什麼。
謝璟雖心疼她識人不明,可依舊生出微末難以宣之于口的竊喜,垂于瓦礫上緊握的大掌緩緩松開,不動聲色地移開眼。
房中,司亦塵見殷文君脆弱不堪的模樣,面色一沉,忙将人摟入懷裡,問向旁邊的下人:“怎麼回事?”
下人戰戰兢兢地将方才屋中發生的事複述了一遍:“死士們已經去追人了,但到現在還沒消息,小的這就去再催催。”說罷,忙快步離去,并替兩人反鎖上房門。
沈靈薇登時也顧不得惡心了,用口型對謝璟道:“看來上次害我的人是她,不過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殷府的死士竟然聽令司亦塵。”
謝璟也未料到,輕輕點了下頭,“看來殷丞相是三皇子的人,三皇子也極可能和趙王謀逆案有關。”
沈靈薇忙跟着點頭,正要趁機再“透露”點别的事給他。
謝璟已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唇上,給她比了個“噓”的動作,示意她繼續往下看。
沈靈薇隻得暫時作罷。
屋中,殷文君見司亦塵遲遲沒應聲,眼淚流得更兇,滿臉希冀地乞求:“殿下.........”
司亦塵邊摟着她朝床榻方向走,邊低頭心疼地幫她擦拭臉上的淚水:“你先莫哭。”
殷文君見他顧左右而言他,面上希冀之色頓消,咬牙一把推開他,“你還是要娶她是不是?那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
司亦塵被推得朝後踉跄半步,溫潤的臉龐在燭光映照下,顯出森然寒意,隻聽他不耐煩道:“你知道的,我娶她是緩兵之計,不得不為,莫要胡鬧,待來日我奪得大業,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