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薇心跳加快,不覺屏住呼吸,“怎,怎麼教?”在這上面她也完全沒有經驗。
謝璟聞言眉頭皺得更深,幾乎是狼狽地轉身:“要不還是算了吧。”擡腳心情沉重地就要離去。
不提兩人舊怨,前後兩世沈靈薇都欠了他不知多少恩情,眼下好不容易有個能回報他恩情的機會,沈靈薇怎肯錯過?她忙上前兩步,攔在他身前:“那怎麼行?”
謝璟腳下一頓,驚疑不定地盯着她。
雖然她不好為人師,但有句俗話說得好,無論何事都要先試上一試才知道行不行,故而,也算是趕鴨子上架,她也是極願意嘗試一下的,遂蹙緊蛾眉,垂頭凝思着來回在謝璟面前踱步:“容我先想想。”
在她看不到的視角裡,謝璟微不可察的勾起唇角,尚未露出愉悅的笑容。
沈靈薇忽有了主意,少女極快仰頭,臉上那雙含笑春眸充滿驚喜,快語道:“嘿,有了,殷文君不是一直被嬌生慣養嗎?那她貿然來此地做代發修行的姑子,肯定有各種的不适應,且,我昨晚觀察此地,雖然許多廂房裝潢奢靡,但女子住的地方大多都比較簡陋,尤其是她的住處,完全沒法和殷府比,既然是這樣,我們就可以先從她的衣食住行入手,你先假意路過此處,借着聽說她在此地修行,順路看望她這個由頭,先送她幾套她平日愛穿的衣裙和首飾過去。”
謝璟不動聲色地斂住笑,煞有介事地點頭附和:“說得有道理。”
沈靈薇見他将自己的話聽進去了,頓時受到了鼓舞,高興地翹起唇角,并白他一眼,得意揚揚地繼續道:“然後,你就借着這個機會,在她屋裡多待一會兒,你作為她的客人,她就算心底再不喜歡你,若挑不到你的錯處,明面上是不會對你疾言厲色,将你從房中攆出去的。”
“然後呢。”
沈靈薇怒其不争道:“然後你就沒話找話說嘛,最重要的是要投其所好。”
謝璟聞言,方才那神色黯然的臉龐上,終于帶了抹難以掩飾的驚喜之色,“唔”了聲,“如何個投其所好法?”
見他如此不恥下問,極少能在他跟前揚眉吐氣的沈靈薇,高興得唇角都快要咧到腮幫子上了,她頗為嫌棄地白他一眼,繼續得意道:“平日她不是最愛彈琴嗎?而據我所知,愛彈琴之人有事沒事都喜歡撫琴,眼下她在這不得自由,心情不虞,定然會彈琴排解心中憂愁。”
說到此處,沈靈薇凝神細想了昨晚在殷文君房中情形,臉上的笑慢慢斂住,不由納悶道:“可我昨晚去她房中時,不曾看到有琴,你可以從此處入手,和她探讨琴藝,或者是贈送她一把好琴都可。”
謝璟受到鼓舞的臉龐上泛着隐約的紅光,方顯出躍躍欲試的迫切來,下一瞬,不知想到了什麼,又皺起眉頭,顯出猶豫不決的神色:“不行,你說的這些都是尋常女子喜愛的,但她并非尋常女子,極可能不按你說的辦法行事而表現出都不喜歡呢?”
“啊?”
沈靈薇噎了下,微張櫻唇,詫異地眨了下眼,如蝶翼般的眼睫在眼睑下落下淺淺的兩道暗影,整個人嬌俏可愛地緊。
謝璟看得眼熱,克制着心頭悸動,低頭以拳抵唇重重咳嗽了一聲,再開口時,嗓音不複剛才清越,而顯出低啞沉悶之色:“她私下,其實——”
謝璟說到此處,忍不住擡眸看她,唇角緩緩綻放一個寵溺的笑:“挺活潑的,愛動,但人卻又很慫,又愛玩。”
“啊?”
沈靈薇驚疑地又眨了下眼,這說的不就是她嗎?
而且,她怎麼不知殷文君私下還有這癖好?還未等她想明白,謝璟俊秀臉龐上的神色幾經變幻,漸漸顯出掙紮之色,“還是算了——”并擡腳就要繞過他朝前走。
都到這種時候了,沈靈薇是絕不允許他打退堂鼓的,忙腳尖一轉,再次張開雙臂攔着他的去路,硬生生将話鋒一轉,蓦地拔高音快語道:“那,這個也好辦。”
謝璟臉上再次顯出驚疑之色,可到底沒往前繼續走了。
沈靈薇怕安撫不住人,忙蹙眉沉思,她這種性子的女子應當會喜歡做什麼事,可她從小到大接觸的人,要麼是她母親那般大大咧咧的女副将,要麼就是如殷文君那般嬌滴滴的世家女做派,完全沒有他嘴裡說的那種性格的女子,而唯一一個,就是她了。
她便帶入自己想了一下,須臾,喃喃自語地數落自己平日最喜歡做的事:“她既然活潑好動,那人定然是個坐不出的性子,又愛玩,你大可以利用這一點帶着她出門透透氣,去好玩的地方遊玩。”
沈靈薇說到此處,眸色一亮,高呼道:“對了,今日是不是端午節?”
“嗯。”
“那就對了,我記得以往的端午節,京城達官貴人都有登高賞景的習俗,聽說市井裡各家各戶都宰羊殺雞,插茱萸,喝雄黃酒慶祝,場面十分熱鬧,殷文君來此地好幾日了,常人不都說“每逢佳節倍思親”嘛,就算她不想念京城裡的家人,也定會想念過端午節全家聚在一起的盛狀,你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帶着她偷偷去京城遊玩一番,帶她散心,并促進和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