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了?”
昏黃的燭火映在沈靈薇坨紅的臉頰上,隻見她攥緊掌心,聽自己緊張得磕磕巴巴問出聲。
男人呼吸粗重,鳳眸裡翻湧着她看不懂的晦澀情緒,“我身上舊傷發作了,讓我抱一會兒緩緩。”
沈靈薇伸出去推他的蔥白小手,霎時僵硬着落在他肩膀上,隔着衣衫,她依舊感覺到男人體溫好似比平時高出許多,高大的身軀緊繃得厲害,好似在強忍着某種痛楚。
沈靈薇忙不敢動了。
山風陣陣,挾裹着落葉拂來,尚未關嚴的窗子時不時地撞向窗棂,發出“吱吱”輕響。
兩人身子緊緊地貼在一起,呼吸交纏,屋中氣氛逐漸暧.昧。
沈靈薇感覺自己呼出的空氣仿佛着了火,噼裡啪啦的燃燒聲,震聾發聩,一時竟分不清是窗聲,還是自己的心跳聲。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須臾,耳邊男人的喘息聲漸漸弱了。
沈靈薇才從若搗鼓的心跳聲中,勉強找到自己的聲音,她無措地舔了下唇,輕聲問:“你,你好些了嗎?”
男人聞聲微提口氣,放開了她,卻沒有後退,隻是站在原地盯着她,語氣落寞:“嗯。”
沈靈薇還以為他依舊不舒服,正要開口,男人話鋒一轉,喑啞的嗓音裡帶着些許失落,和說不清道不明的希冀:
“但若有可能,我甯願我一輩子都不會好。”
換言之,他想這麼抱着自己一輩子!
沈靈薇還未落下的心霎時又提起來,她心裡慌亂到了極點,幾乎是逃也似的轉過身,胡亂拉開桌案下的抽屜,将火折子扔進去,正組織措辭:“我,我——”
話音未落,男人低笑聲從身後傳來。
沈靈薇幾乎是瞬間轉頭看他,卻見他眉眼舒展,唇角含笑,壓根沒有方才隐忍克制苦楚的失落模樣,登時瞪圓了一雙明眸,驚愕地低呼出聲:“你竟然騙我。”
太可恨了!
幾乎是在一刹那間,一股名為羞惱的情緒頓時席卷了她全身,沈靈薇又囧又燥,想也不想地舉起粉拳捶打他胸口。
然,手剛落在他胸膛上,男人忙輕輕攥着她手腕,将她整個右手按在他心頭上。
被山風拂過的突忽跳躍光影中,男人緩緩斂了笑,幽深如古潭的鳳眸,寵溺地睇着她,“我沒有騙你,不信的話,你聽聽我此刻的心跳。”
“咚咚咚!”
“咚咚咚.........”
掌下是和以往全然不同如疾風暴雨般的心跳聲。
沈靈薇沒有處理此事的經驗,此刻大腦被這心跳聲塞滿,理智全無,幾乎是憑借着本能保留最後一絲清醒,下意識擡眸怔怔地望着他。
清隽的男人上前一步,伸出空餘的手撐在她身後的桌案邊沿。
沈靈薇頓時被他困在桌案與他懷抱之間,她不覺身子後仰,左手無措地撐在身後桌案上,喉嚨發緊地問:“你,你想做什麼?”
被夜風吹得搖曳的斑駁光影中,一貫克制有禮的男人,後背緊繃起,仿若一頭餓狼,渾身充滿了危險霸道的氣勢,他頭偏下來如是說:“吻你。”
沈靈薇的心随着他話音落下的刹那全亂了,幾乎在他湊上來的瞬間,本能地閉上眼。
男人的唇觸到她唇.瓣,在上面稍作停留後,再非以往的淺嘗辄止,而是用渾厚的舌溫柔且不容置疑地撬開她的唇舌,追逐她的,動作極盡挑逗和孟浪,一寸寸的積壓她胸腔内的空氣,逼着她回應和附和。
隻一刹那,兩人津液相交之聲,不絕于耳。
等沈靈薇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時,已被他吻得頭暈目眩,幾近站立不住,身子不斷往下跌。
她慌亂地忙用手推他的胸膛,可嘴裡發出的抵抗聲仿若嬌.吟,“不,我們不該這樣,我,我........”
她和司亦塵的婚約還未解除,前途一片渺茫,她不能,也不該沉.淪于此害了他。
謝璟卻未放開她,他動情地吻着她,邊伸臂攬着她纖細的腰肢輕輕往上一提,令其坐在桌案上。
可饒是如此,沈靈薇依舊低他半個頭,完全抵擋不住他兇猛如浪潮的攻勢。
他甚至不允許她退縮,隻趁她換氣之時,才氣喘籲籲地稍稍放開她,捧着她的臉,用額頭抵着她的,沙啞着聲:“月月,看着我。”
沈靈薇閉下眼,還未平複迅疾的心跳聲,便聽到他這一句,她意亂情迷地擡眸,紅豔豔的唇上覆着一層水色。
謝璟拿着她推他胸膛的小手,反手按在她心頭上,那裡是和他一模一樣混亂的心跳聲,震聾發聩。
“讓你的心替你回答。”
他如是說後,垂頭情不自禁地又吻上她的唇。
沈靈薇心頭劇震,還未想明白這句話,剛清醒幾分的腦子,又被他的吻掠奪走了全部的理智,沉溺在鋪天蓋地而來他的氣息中。
*
張慎辦完差事後,急匆匆趕來寺廟男客住的齋房,卻沒看到謝璟,忙問廊下值守的金吾衛,才知自家上峰巡邏完整個寺廟後,便不見蹤影。
等人再回來時,直接去了後山的山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