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之中,一州州牧鬼鬼祟祟前來接神秘信件,各種動作無不顯示着做賊心虛。
待宋子倫徹底走不見,二人從石頭後出來,沈扶道:“京城有防空禁網,能在京城之中養這般體型的鷹隼之人,定是官宦之家。”
蕭禹擡頭看了眼那鷹隼來過的天空,應聲道:“當是,混亂不堪。”
“且看這宋大人接下來所做何事吧。”沈扶說。
天将亮,頭頂黑雲逐漸顯露,沈扶掐指一算,白日應當又要有雨。
蕭禹道:“回去吧。”
二人一路回到營帳,長風及昨日派去碧州之人都已歸來,見蕭禹回來,衆人行禮道:“參見殿下。”
“起。”
長風和宋子倫都上前來,長風先說道:“殿下,我已将那腰牌給了陛下,陛下甚是擔憂,命您繼續派人去尋,生死都要見人。”
蕭禹點頭道:“你派一隊人,繼續沿着洪水經過之處搜尋。”
“是!”
見二人正說着話,宋子倫往沈扶身邊走了走,“沈大人昨夜睡得可好?”
沈扶微微一怔,而後點頭道:“好。”
宋子倫笑道:“此處災民較多,各種物資不齊,委屈大人了。”
沈扶瞧着宋子倫那一臉精明算計相,直言道:“無妨。宋大人有何事?”
宋子倫道:“無事,隻是看着大人眼熟,總覺得從前在何處見過。”
沈扶挑眉,與宋子倫對視,這句話好生耳熟。
蕭禹吩咐完事,察覺到身後之人,轉頭說道:“宋大人很閑嗎?”
“不閑不閑。”宋子倫一臉尴尬,連連俯身道:“殿下,派去碧州的人回來了,碧州州牧已經派人來此,協助我等轉移災民了。”
沈扶回頭看去,确是多了不少幫忙的人手,蕭禹道:“既如此,便一同前去碧州吧。”
“是,殿下!”
昨日起,洪流便慢了下來,江邊人群浩蕩,帶着糧草之人和太醫傷兵先行。
沈扶和蕭禹及東宮中人在隊尾善後,眼見頭頂大片烏雲聚集,不時将又要有雨,蕭禹道:“阿扶,上馬吧。”
沈扶停步,看着身後之人。
因着她不肯上馬,蕭禹便也不騎馬,東宮中人也就這般跟在二人身後,沈扶道:“嗯。”
還如來時那般,蕭禹先上馬後,把沈扶拉到身前去,一路疾行至碧州城門前。
碧州城門前站滿了碧州官員,都在等着蕭禹前來,周圍的百姓也人頭攢動着往遠處看,一番熱鬧景象。
“籲——!”
快到城門前,蕭禹被沈扶催着勒停馬,沈扶看着前方人群道:“殿下,放我下去吧。”
蕭禹輕嗯一聲,抓着少女柔軟的手臂,扶着她穩穩落地。
蕭禹叮囑着,“慢些。”
沈扶搖頭道:“無事。”
蕭禹低頭看着沈扶的飄揚的黑發,虛抱着懷中漸去的熱氣,滾了下嗓子。
“走吧。”沈扶擡腳向前走去。
再走近些,受了碧州官員的禮後,蕭禹問碧州州牧萬恪相道:“這些災民的安身之處,萬州牧收拾的怎麼樣了?”
萬恪相身材高大,五官周正,看上去是個受民衆愛戴的好官。
他上前來道:“回太子殿下,災民及各位大人的住處,下官都已命人收拾好了。敢問太子殿下,現下是否要直接過去?”
“嗯。”蕭禹道:“萬州牧帶路吧。”
“是。”萬恪相轉身道:“入城門!”
衆人一同往裡走去,沈扶落後蕭禹一截,漸漸跟其餘人并肩。
碧州城雖不如景州大,但内裡卻很繁華,幾十裡外的洪水并未影響這裡,這裡的街上還是人來人往。
經過幾條街道,到了州牧府門前,萬恪相道:“下官自作主張,安排太子殿下和各位大人宿在我府中,這條街上其餘地方已經騰空了,給各位受災百姓住。殿下看這般安排可行嗎?”
沈扶微微皺眉,左右看着這條寬闊幹淨,又異常安靜的街道。
按理說每個州都是有難民營的,萬恪相為何安排衆人住在此處呢?
蕭禹面色已然陰沉,“萬州牧覺得合适嗎?”
州牧府這條街本是碧州最繁華的一條街,這處除了州牧住在此處,其餘住處更多是其餘官員及富商。
萬恪相能在短時間内讓這些人搬走固然好,但這般安排怎麼看也是不合适的。
難民本就是外來人,萬一出現個什麼糾紛,要如何解決。
萬恪相立刻跪地,“殿下恕罪。”
事已至此,蕭禹轉頭看着筋疲力盡的衆人,對萬恪相說:“不必安排整條街,收拾兩三個無人住的院子即可,災民全部前去難民營,派兵把守。災情當前,不必如此奢靡。”
無人看到之處,萬恪相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俯身道:“多謝殿下,下官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