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到州牧府門口時,正好碰見了送災民前去難民營的長風和高力。
“參見殿下,沈大人。 ”長風道。
“起,都安排好了?”蕭禹問道。
“是,災民已經入住災民營,那處也有咱們的人看着,定不會有問題,殿下安心。”
“嗯,你和高力留在此處,與這些官員一同協調下遊避災之事。”蕭禹道:“另外得空前去水牢之中,你親自審萬恪相,皇叔那邊也要派人去尋。”
“是,殿下!”長風看了眼二人身上的蓑衣問道:“殿下和沈大人要出去嗎?”
“去斷水源。”蕭禹道:“我們先走,你随後派三人跟上我們。”
“是!”
雨越下越大,二人同乘一匹馬,還是沈扶坐在蕭禹身前,抓着他的衣袖颠簸。
一路行至景山半山腰時,馬兒被風雨澆得再不肯走,山路泥濘馬蹄打滑,再走下去或許有危險。
沈扶看見遠處有一個破舊的屋子,伸手拽了拽蕭禹的衣袖,蕭禹勒停馬,低下頭看沈扶。
這般天氣說話都要嘶吼,沈扶抹了把自己臉上的雨水,又伸手抹了把蕭禹臉上的雨水,擋着他的眼睛指了指前面。
蕭禹點了下頭,兩人一馬費力走到屋子前,蕭禹把馬系在外面廊下,沈扶上前去叩門。
“請問有人在嗎?”
屋内久久無人回應,蕭禹直接推門進去。
一股塵土味撲面而來,沈扶揮了揮手,捂着鼻子咳嗽了幾聲後走進去。
這間屋子内陳設完整,有桌有床有櫃子。隻是許久不住人,無人修繕,窗子及房頂有幾處漏雨,沈扶上前打開櫃子,櫃子中甚至還有幹的被褥。
沈扶與蕭禹對視一眼,随後一同走到廊下,蕭禹圍着屋子四周轉了一圈後,站到沈扶身邊道:“短期無人來過,并無陷阱。”
沈扶看着這屋子不遠處的地上,不久前的洪水顯然漫過此處,但四處都被沖毀,唯這間屋子不動,不免有些蹊跷。
沈扶走進屋中,沿着牆邊每處走過,蕭禹靜靜站在屋中窗邊看着她。
片刻後,沈扶走來蕭禹身邊道:“四周皆高于此處,但水繞此處而行,此處地下當有八卦,因此不會被淹。”
蕭禹看了看陰雲密布的天,“短時雨不會停,這般下山危險,夜間當要歇在此了。”
他說完後,想起昨夜之事,有些心虛地看向沈扶。
沈扶面不改色的看着遠山,“嗯。”
蕭禹瞬間松了口氣。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外面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二人起身走到外面,沈扶觀他們衣着便知他們是東宮侍衛,三人來到二人面前道:“屬下參見殿下,沈大人。”
“起。在此處暫歇吧,雨停之後再下山。”
一人面露難色,“殿下,今日怕是下不了山了。屬下來時,山路有處坍塌了。”
“坍塌?”蕭禹皺眉道:“何烨,可有傳信給長風?”
何烨上前道:“傳了,但那處塌得厲害,下雨又難做工,最早也得明日才能下山去。”
蕭禹道:“無妨,有這間屋子在。”
沈扶看了看天道:“雨将停一日,過會兒我們走去山頂一趟,你們出去找些野果子回來吃吧。”
今日也是奔波一日,沈扶餓得腹痛。
何烨三人聞言,從懷中拿出幾個油紙包,“長風哥說殿下和大人一日未用膳,讓屬下帶來的。這些都是街上的小食,不知殿下和沈大人可能吃得慣。”
蕭禹看向沈扶,沈扶伸手拿起一個餅,打開咬了一口道:“我沒有那麼嬌氣。”
蕭禹笑笑,三人也被沈扶這般俏皮的樣子逗笑,廊下氣氛一時松快許多。
二人吃過東西,雨也漸停,約莫過去一個時辰,西方挂上一輪紅日,東方淺淺出現一彎彩虹。
長風的回信自東宮秘術而到蕭禹手中,蕭禹打開看過,如何烨所說,山體坍塌,最早明日才可通行。
沈扶道:“那我們現下去山上一趟吧,路應當好走了些。”
“好。”蕭禹道:“何烨,帶着他們找些果子和柴回來,山上夜間風冷。”
何烨及二人道:“是,殿下。”
吩咐完後,沈扶率先向上走去,蕭禹落後半步,在後小心護着她。
一路向上,洪水與他們相背而行,滾滾黃沙裹挾着雜亂之物一路奔騰向下,不知是不是沈扶的錯覺,被洪水沖開的江道,似乎比昨日還寬。
“嘶——”
蕭禹在後不小心滑了下,沈扶連忙轉身抓住他,讓他與自己并肩而行,叮囑道:“慢些。”
蕭禹看着沈扶的手腕,“無事。”
他方才在後走着走着,便又開始出神亂瞟過沈扶白皙的腳踝,盯得久了一不小心險些摔下。
蕭禹險些被自己蠢笑,沈扶在旁看着他變來變去的臉色,一臉疑惑。
一路走到山頂之處,沈扶站上一個土堆,輕風吹過,此刻的她比萬物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