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連忙跑過去,沈扶掀簾之時,正好撞上從裡面跑出來的婦人。
那婦人口中還念叨着,“殺人了,殺人了——”
沈扶扶住将要倒地的婦人道:“他是何人?為何會被殺?”
“我不知道,我不認識,放開我!”
那婦人掐的沈扶手臂生疼,見問不出什麼,沈扶松開她的手臂,後退一步,任她坐在地上嚎叫。
皇宮侍衛團團圍住這片營帳,也壓制住從裡面跑出來的人。
殺人之人被左右兩把劍壓制着來到蕭禹面前,蕭禹看着糙漢粗壯的手臂問道:“你名為何?緣何殺人?”
“許彪。”被押的糙漢一臉傲氣,“哼,敢搶老子的被子,殺的就是他!”
“你!被子不夠還可到輔營去領,你就因此等小事,便将人殺死嗎?!”高首領怒斥完此人,朝蕭禹請罪道:“殿下恕罪!”
“起。”
蕭禹首次來災民營,便見此等景象。災民之亂不能平,便是他這個守營首領無能,高首領跪地不起。
蕭禹也并未再理他,轉頭看向沈扶。
沈扶的不祥預感在此刻徹底擴大,她道:“此人肌肉結實,不是災民。快來人,将此人押入牢中,速審罰罪!”
“是,來人……”高首領喚人上前,押住此人。
許彪被押走前忽然朝沈扶說道:“該死的神女!”
神女。
沈扶眼睛猛地睜大,她不自覺向前跌了一步,蕭禹拉住沈扶的手臂扶住她,沈扶揚聲道:“你喚我什麼?!”
許彪轉頭悠悠道:“彌陽神女,沈扶。”
“你……!”
高首領道:“殿下小心!”
蕭禹聽見聲音後,瞬間将沈扶抱在懷中,護住了她的頭。
沈扶推着蕭禹,朝着那人問:“你知道什麼……”
“啊——!”
變故隻在一瞬間,在許彪喚出沈扶的名字之後,周圍營帳之中,忽然沖出十幾個帶着劍的黑衣蒙面人。
這些蒙面人沖出來的瞬間,便将他們身側的守衛全都殺了,而後圍住了三人。
壓着許彪的皇宮侍衛也被殺掉,許彪掙脫束縛,轉了轉手臂,看着沈扶問道:“怎麼,不過短短幾月不見,神女就不認識在下了嗎?”
沈扶推開蕭禹的手臂,看着那許彪當着自己的面帶上黑色遮面,抽出長劍,最後,那許彪拿出了一塊張着大口的蛇口令牌,對着沈扶舉起。
“是你們!”
沈扶如何也忘不了滅她族人的仇人,她早已将那滅族仇人的令牌刻在了心中,她咬牙道:“滅我族人的強盜!”
“強盜?”許彪哈哈大笑,“神女還是單純,連句重話都不會說,我們哪裡是強盜,我們明明是惡鬼,哈哈哈哈。”
沈扶胸膛劇烈起伏着,她抽出腕上軟刀,話音泣血,“我要殺了你們!”
軟刀平日抽出時,就是半臂長的輕便軟刀,但其實刀柄之處有一處機關,可将此刀伸長,變為一把輕劍。
沈扶按下機關,刀化作劍,她掙脫蕭禹的懷抱就想沖出包圍,殺死那人。
隻是她剛行一步,周圍之人便一同出劍将她攔住。
數把劍擋在身前,沈扶雙眼逐漸變得赤紅,她揮臂擋開朝着自己襲來的劍道:“滾開!”
“上!”那許彪吩咐蒙面人們道:“上主之命,殺死彌陽神女者,重重有賞!”
“是!”
一觸即發,兩邊之人一同出劍,沈扶怒氣上湧,已經完全顧不得有什麼招式,隻揮劍亂砍。
她一心想往許彪之處去,擋在她面前的人幾乎都被她亂砍的招式傷到。
但這般亂砍會讓人鑽空子,打鬥之中,沈扶左臂及腰間都被劍劃傷,傷口滲出的血很快濕透了衣擺。
“阿扶!”
蕭禹緊緊護在沈扶身側,高首領則守在蕭禹一旁,沈扶傷過之人雖被他二人一劍斃命,但少不敵多,哪怕蒙面人已經死了不少,他們還是處于下風。
“神女可還記得這些人中的誰殺了你爹娘嗎?”許彪看着沈扶沾了血的衣裳,在圈外不停刺激沈扶,“你爹拼死讓人把你帶走,但他死不瞑目,死後的眼珠子哪怕被人踩碎,還死死盯着你走的方向,盼着你能回頭看他一眼呐。你娘也是,死後被人砍斷手腳,一把火燒成的灰都不知飄去了何處。還有你的族人,他們都是因為你走了,才會被我們殺死,他們是為你而死的……”
惡人為掩蓋自身罪惡,不停地扭曲事實。沈扶心知滅族原因不是他說的這般,但還是忍不住發怒。
“閉嘴!閉嘴!”
沈扶的嗓音嘶啞,明明沒有親眼所見,她還是按照許彪所說,想象出爹娘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