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遠遠看着馬蹄印,問蕭禹道:“是殿下先過線的吧?”
蕭禹笑而不答。
這時,阿蝶與在終點記錄下人一同跑來二人面前道:“參見殿下,沈大人。”
蕭禹看了眼沈扶有些急迫的樣子,笑着對二人說道:“起,直接說結果便是。”
阿蝶接過下人手中的本子,她看了看本子,又看着眼沈扶說道:“回殿下,大人,是……殿下的馬快了一步。”
“噗。”阿蝶這般反應引得沈扶掩面發笑。
方才跑馬之時,蕭禹一直落後沈扶半蹄的距離,若非馬術十分精妙,怎麼會這般準确。
說來說去,還是蕭禹讓着她的。
雖是沒能赢,但沈扶心中歡喜異常,她胸膛還微微起伏着,扶了把阿蝶的手臂後,沈扶沉氣,語氣歡悅地對蕭禹說道:“殿下赢了,殿下現下可有想讓我做之事嗎?”
沈扶這般爽快的語氣引得蕭禹也笑,他似是看見了從前在神寨之中的她,“現下并無,來日若有我定會請阿扶來做,如何?”
沈扶笑道:“好。”
二人這廂說完話,阿蝶才插話指着馬場北邊說道:“殿下,大人,暖亭之中的熱茶已經備下,您二位可要過去歇息片刻?”
乍一騎馬,還跑了那麼多圈,沈扶現下的腿還真有些酸。蕭禹看出她的不适,伸手牽着沈扶的手道:“阿扶,過去歇歇吧。”
沈扶點點頭道:“好。”
二人并肩向前走去,沈扶看着天上流動的浮雲,想起身後矮山之處的危機,手在袖中稍稍掐指一算,卦起,非是兇卦,卻是四面危機。
沈扶駐足,皺眉說道:“不對!殿下……”
她話還未說完,遠山之上一隻箭忽然破弦而出,緊接着數隻箭撕裂風聲,形成箭雨,呼嘯着朝着他們射來,蕭禹快速反應,松開沈扶的手,把她推向阿蝶,“阿蝶!”
阿蝶眼神瞬間狠了起來,她上前一步從背後抱住沈扶,拉着她快速後退,躲在東邊近處的跨馬攔後。
電光火石之間,沈扶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被阿蝶拖了過來,她在跨馬攔後看着蕭禹用劍擋開那些箭後,東宮侍衛快速上前護在蕭禹身側,蕭禹轉身看着南邊山頭道:“傳信給長風!”
“是!”
南方群山綠樹覆蓋,衆人都未看清箭是何人射出,侍衛從懷中摸出東宮信号後,拉了末尾的繩子,信号随之炸在天上。
山上的長風看到信号,也拉了響應信号後,命人快速尋山。不過一刻鐘,林中又一道信号傳出來,這是抓住人了的信号。
蕭禹對東宮侍衛說道:“讓長風直接把人帶到這裡,孤就在此處等他。”
“是!”
東宮侍衛跑走傳信,馬場四周安甯下來,蕭禹轉身朝着沈扶走來。
阿蝶松開勒着沈扶的腰身,扶着她起身後,跪地請罪道:“奴婢下手沒輕沒重,勒疼大人了,還望大人恕罪!”
“起,無事。”阿蝶方才那般一氣呵成的動作,顯然是早就有人授意的,沈扶扶起她,偏頭看向走來的蕭禹。
蕭禹将到眼前,他邊走邊道:“無事了阿扶,與我一同去暖亭中坐坐,等長風過來後一同審賊。”
沈扶點了點頭,欲擡步之時,蕭禹卻忽然轉身,他讓開大半視線,沈扶一眼便看見蕭禹身後又有一隻箭從西北之處破風而來!
與此同時,蕭禹身後侍衛與阿蝶一同喊道:“殿下小心!”
四處奔來的侍衛們速度都比不上這隻箭,沈扶瞪大雙眼,她迅速抓過跨馬欄上的馬鞭扔了出去,吼道:“蕭禹!”
蕭禹腳尖點地,向一旁撤開幾步。
馬鞭打在箭上,箭尖偏向一旁,釘在地上的箭與馬鞭交纏着,箭尾羽翼微微晃動,可見射出這隻箭的人力量多大。
露天席地實在不甚安全,沈扶疾步走到蕭禹身旁,拉着蕭禹走到暖亭之中,侍衛們嚴嚴實實守住暖亭後,沈扶才抓着蕭禹的手臂問道:“可有事?為何不躲?”
“阿扶不是給我擋開了嗎,我無事。”蕭禹的笑浮在表面,他一邊把沈扶冰涼的手抓在手裡,一邊看向西北之處。
沈扶察覺出他的不對,也轉頭看去,西北之處高山聳立,且綠樹覆蓋不豐,并不是可藏人之處,且見箭羽紮地的力道,箭的射程并不很遠。沈扶微微皺眉,他們現下所在之地是馬場,馬場在太平莊子最南邊,且看非是山上,非是方才第一撥人,便是……
沈扶猛得擡頭看向蕭禹,“殿下,這隻箭,是莊子内的人射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