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她頭腦清醒多了,認清了自己的身份,她隻不過是親戚,她和舅舅不是一家人。
兩個丫鬟端着熱茶點心進來,領頭的丫鬟是個眼生的,徑直走向主桌上茶擺點心果子,後面那個眼熟的,縮着脖子,給蘇羅續了一杯熱茶,端上一盤綠豆糕。
“這錢來路正,舅舅不必擔憂”。
劉運欲言又止,眼神閃着複雜的光,充滿擔憂,咳了咳,不再追問。
此時,有人由外推開耳房的門,劉瑛邁着小步子進來,熱情微笑道:“阿羅妹妹”。
蘇羅起身,淺笑道:“瑛姐姐”。
看着劉瑛如此熱絡,許三娘話中有話道:“既然來了,為了阿羅妹妹再多跑一趟,将那茅草屋的地契取了來”。
劉瑛看了看蘇羅,愣了一下,随即欣喜道:“阿羅妹妹,太好了,你等我一下”。
等劉瑛走後,許三娘看自己丈夫說不出話來,瞪了他一眼,道:“你舅舅,也是擔心你”。
“舅母,舅父的心意,蘇羅心領了,今日前來,除了還錢,還有一事不明,小時候,外祖父給我定下一門娃娃親,不知是那戶人家?”
蘇羅打聽過立女戶,首先得家中無男丁,且有資産,就是茅屋及地契,其次要未有夫婿,孤女若有婚約,也不能立女戶,除非解除婚約。
确有此事,劉運稍微思忖了一下,就想起來,蘇羅定下娃娃親的對象,乃是澧縣聶家大郎,聶清豐,不過以蘇羅眼下的處境,實在高攀不起,何況,他聽妹妹臨終前說,婚書也在那場大火中燒了,不過,還有一個信物玉佩交到他手中,妹妹說,“這個婚約就算作罷了”。
劉運看着蘇羅,他不知道,該怎麼和蘇羅解釋清楚,才能不傷了姑娘的自尊心。
“舅舅?”
許三娘瞥了眼蘇羅,搡了一下劉運,他回過神來,怔然看她。
“你磨磨唧唧,到底說不說?”
劉運歎了一口氣,垂着頭,道:“是聶家大郎,聶清豐”。
“呵,聶清豐?”許三娘一臉不可置信,她從來沒有肖想過,将阿瑛嫁給他,聶清豐名聲在外,那是要娶郡主,公主的狀元郎,怎麼會娶一個鄉野丫頭。
看着蘇羅,穿着還是阿瑛穿過的舊衣,長得是白淨清秀,也就這樣了,就她會麻雀飛上枝頭?許三娘嫌棄地啧啧嘴。
“蘇羅丫頭,别怪舅母說話難聽,你如今的處境,實在高攀不上人家”。
劉運看了眼許三娘,示意她别說了,見許三娘瞪了回來,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就朝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