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東邊移至頭頂,鳳凰山上,小路泥濘,蘇羅每走一步,要格外注意,以免摔倒。
翻過眼前的小坡,一座青磚小屋出現在她面前,那處原先座落着茅草屋,在屋前地上堆着大木箱,上面蓋着一層油布。蘇羅加快步伐走了過去,掀開油布,将懷中的麻袋放在地上,她打開箱子,從中取出一個鐵鏟,随後彎腰拿起麻袋。
蘇羅一手拿着鐵鏟,一手拎着麻袋,走到新屋不遠處的樹下,放下麻袋,她開始用鐵鏟挖土,昨夜下了雨,泥土濕軟,很快,她便挖出一個土坑,她看了看麻袋伸出手,想要解開麻袋口上的繩索,猶豫了片刻,還是放下手,蘇羅眼圈泛紅,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由啜泣轉為大哭,她哭得口幹舌燥,哭得咽喉腫了,哭得鼻子堵了。
以往蘇羅哭,大多時候是因為可憐自己而哭,現在,她哭為了什麼,她也不知道。
過了許久,她平靜了下來,下意識地用手背抹了抹臉,臉上風幹的淚痕黏黏的,讓她覺得别扭,她好久沒這樣無所顧忌地哭過了。
她将身邊的麻袋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土坑裡,然後起身環顧一下,到不遠處摘了一些野雛菊,她将花瓣撕下,撒到麻袋上面,直至覆蓋住坑中麻袋。
蘇羅長舒了一口氣,抄起鐵鏟,将翻在坑外的泥土,一鏟一鏟給鏟回坑中,鼻頭又開始發酸,她吸了吸鼻子,繼續着手上的動作,很快,這個坑就填平了。她随即放下鐵鏟,來到溪邊,彎腰低頭找起來,她撿了一塊手掌大的鵝卵石,捧着鵝卵石走回來,放在埋葬小黃的地方。
料理完小黃的後事,蘇羅靠坐在樹下,看向自己的新屋,屋頂上鋪着茅草,厚薄不均,看樣子昨夜下雨,吹走了不少茅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