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硯!禧……”最後那個禧字變了調,暧昧異常,她想捂嘴都捂不成,船在水上行走,本就有些颠簸,如今更是颠簸,連眼前的黑夜都有了影子,晃得什麼也看不清了。
她的理智與意識逐漸消散,忍不住喚:“李硯禧,李硯禧。”
李硯禧故意不給她痛快,居高臨下看着她,淡淡道:“小姐喚我做什麼?”
“李硯禧……”她的快樂沒有了,仰着身子要去抓他的手,“幫我,幫我,李硯禧,快幫我……”
“小姐要我幫小姐做什麼?”
“解毒,李硯禧幫我解毒……”
“解毒?”李硯禧哼笑一聲,俯身扣住她的後頸,一口咬住她的唇,不給她喘氣的機會。
不要他親?他偏要親。
扶螢早沒有意志反抗了,又覺得如此的确是解渴,不但不拒絕,反而抱緊了他的後背。
他微怔,輕了許多,抱着她不停地親吻,不停地輕喚:“青青,青青……”
扶螢被弄得癢,扭着脖子躲:“不要親不要親,好癢……”
李硯禧隻聽見那句不要親,起了反骨,又将她扣住,堵着不叫她說話。
天微亮時,曦光照在水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照進窗棂之中,李硯禧反手将簾子拉了拉,遮住外面的光,将手收回來又搭在扶螢腰間。
扶螢已熟睡,濕發黏在額頭上,臉頰染上酡紅,檀口微張,吐出清淺氣息,脖頸裸露在外,上面是點點紅痕。
李硯禧怕吵醒她,隻給她略微清理清理,讓她安心入睡。
扶螢睡時便壓着他的手臂,此時那隻手臂已有些微微發酸,李硯禧卻半點兒沒挪動過,他也是半宿沒睡,此時應當困了,可看着懷裡的人,如何已睡不着了。
他們先前雖有過肌膚之親,可要趕路,他從沒有過這樣抱着她的機會,如今能抱着,自然舍不得睡去,況且,下一回這樣抱着她還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青青。”他心中呢喃一聲,稍稍靠近一些,輕貼在她臉邊。
扶螢睡醒已不知是幾日後了,日光高高挂着,正照耀着水面。她夠着手,拉開遮光的布簾,眯了眯眼,從窗縫朝遠處眺望。
門輕微一聲響,李硯禧從外進門,手裡還端了吃食。
扶螢瞥他一眼,火氣咻得沖上來:“你這個狗奴才!你好大的膽子!”
他默不吭聲,将吃食放在桌上,拿了馬鞭放在地上,跪在了馬鞭後。
扶螢更生氣了,沖下床一把抄起馬鞭,便往他身上招呼:“你這是何意?還是我錯了不成!我說了不許親我不許親我,你這狗耳朵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你這個狗奴才,我看你是一日不打膽子便肥了!我今日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
他筆直跪着,沒吭一聲,未多一下,倒是扶螢身子不濟,還沒打他幾下,眼前便一花,要往前摔去。他眼疾手快,雙手将那輕飄飄的身子穩穩接住。
扶螢沒什麼力氣再教訓人了,甚至躺在床上喘了好口才将氣兒喘勻。
李硯禧不辯解,不說話,端着熬好的雞湯送到她嘴邊,拿着小勺不厭其煩地一口口喂她。
她見他般伏低做小,又想起那夜到後來自己并未拒絕,心氣多少是順了些,慢慢将那碗湯喝完了。
“到哪兒了?”
“快到商州了,很快就要到了。”
“嗯。”扶螢微微垂眼,“那夜的事你還是當做未發生過。”
“是。”李硯禧低聲答。
扶螢左右看了兩眼,又問:“我的藥呢?”
李硯禧抽開床邊的矮櫃,拿出那罐藥:“我給小姐抹過了。”
“李硯禧!”李扶螢臉一下綠了,抱起枕頭往他臉上砸,“誰要你這個狗奴才抹藥!誰要你自作主張的!你這個狗奴才!”
他杵在那兒挨打,趁挨打間隙又道:“我今早還查看過,不紅也不腫了,不必再抹藥了。”
“你給我閉嘴!閉嘴!”扶螢扔了枕頭,又用巴掌往他臉上打,滿屋子都是清脆的耳光聲。
沒一會兒,扶螢的手心紅了,李硯禧的臉也紅了,他臉上先前留下鞭痕還未消完全,臉被打紅後更顯眼了。
扶螢捂着心口,幾乎上氣不接下氣:“你、你故意氣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