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螢微愣,扭頭看他:“為何突然提起這個?”
他低着眼答:“将來小姐成親,我必定要給小姐做陪房,若我多讀些書,便能多些可能被姑爺賞識,也能替小姐看這些家産。”
“算你忠心。”扶螢坐起身,穿好寝衣,“不過,我現下也沒那個能耐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了,不如我去祖母跟前說一聲,叫你以後跟着幾個表兄一起去書院裡,也能學到些東西。”
“不行。”他斬釘截鐵應一聲,又含着胸低聲道,“若是我不在這裡,小姐的毒發了怎麼辦?況且小姐在這裡沒有心腹,有些還需要我辦事。”
扶螢拍拍他的臉,像拍狗一樣:“你說得也是。反正你也識些字,買些書你自個兒看也是一樣的。這裡倒還沒添筆墨紙硯,你明日與寫春或畫綠說一聲,便說是我吩咐,從我月例裡扣,讓采買的小厮買些回來。”
他抿了抿唇,又問:“不知需要看哪些書?”
“要看……”扶螢往被子裡一躺,“算了,明日早起我寫紙上,你拿給她們。”
李硯禧心裡美滋滋的,忍不住湊近一些,輕聲關懷:“小姐可有腹痛?”
扶螢背對着他,閉着眼道:“還行,比從前好些,興許是你那兩碗姜茶起了作用,那味道還不錯。”
“我明日再給小姐煮。”李硯禧頓了頓,試探道,“小姐需要我捂肚子嗎?”
“不用,我要睡了,不許吵了。”扶螢已有些不耐了。
李硯禧立即閉了嘴,縮去床尾。
他有些遺憾,既不希望她腹痛,又希望她腹痛。不希望她腹痛是舍不得看她疼得晚上睡不着覺,希望她腹痛是想給她捂肚子。
扶螢起時沒見床上有血迹,不慌不忙起了身,又朝老夫人那裡去。
這幾日她隻用和方府的人相處半日,剩下的時光全是自個兒的,倒是沒有不自在,心中唯一惦記的就是寫春說的親事,隻是李硯禧一直說未問出什麼來,幹着急也無用。
深秋,下過一場雨,更冷一些了,院子裡的花都凋了,不剩些什麼顔色,趁下午休息,扶螢想去花園裡瞧瞧,看看有沒有什麼花還開着,能挖幾株回來——她實在不習慣北方荒蕪的冬。
寫春引着她往前走,笑着道:“前面有個大花園,裡面應當還有幸存的,隻是有些遠,得走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