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李硯禧垂着眼,坐到床上,“要抹香膏嗎?”
李扶螢看他幾眼,看他還算恭敬,便道:“抹。”
他挖了大一坨香膏,随意在掌心裡劃開,潦草往她身上抹,抹着抹着便變了味兒。
扶螢早已習慣,沒有拒絕,直到人像是吃了瘋狗藥一樣開始又重又快,她皺着眉罵:“輕些!”
李硯禧似乎沒聽見,還愈發重了。
扶螢吃痛,氣得一腳蹬開他:“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你給我滾!”
他掀了掀眼,拿起衣裳往床尾縮。
扶螢又是一腳:“我叫你給我滾出去!不許在我屋子裡待了。”
李硯禧抿了抿唇,快速套上衣裳,站去床下時卻不動了。
扶螢猛得拉緊帳子,最後罵一句:“趕快給我滾!”
許久,窗子輕響一聲,有些許風灌進來,扶螢滿肚子的火終于歇一些,緩緩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天沉得更厲害了,風呼嘯着拍打窗戶和門,不必寫春來喊,扶螢便被吵醒了,蔫蔫兒地坐在銅鏡前,讓寫春梳頭。
片刻,畫綠在外傳話:“小姐,老夫人院裡的侍女來傳話,老夫人說天冷了,往後不必再去請早安了,她老人家也起不來。三餐也不必去廳裡吃了,廚房的人會送來,免得少爺小姐們跑來跑去着涼了。”
“好,多謝祖母,讓侍女代我向祖母請安。”扶螢吩咐一句,又朝身後的寫春道,“既不用出門了,便将頭發拆了吧,省得麻煩。”
“三少爺興許還要來呢。”寫春道。
話音剛落,外面又有傳話:“小姐,三少爺身旁的匡明來了。”
扶螢不好去見,隻問:“說什麼?”
“匡明說,少爺同窗偶然相邀,少爺今日要出門去,不能過來陪小姐了,讓小姐不必等着。”
“我知曉了,天冷了,讓匡明轉告,叫表兄多穿些衣裳,莫要着涼了。”扶螢心裡輕松不少,又朝寫春道,“這下能拆了。”
寫春應和:“這下好了,小姐能歇着了,奴婢去多添些炭火來,天冷了……”
扶螢輕應一聲,靠坐在羅漢床上看書。
寫春将碳火添好,留了條窗縫,便退下做事去了。
沒多久,李硯禧從外面來,她将人攔住,往小廚房裡走,拿出一個黑色的手暖:“天要冷了,我做了這個,揣着免得手凍傷了。”
不要白不要,李硯禧毫不猶豫收下:“多謝。”
“你昨日惹小姐生氣了,也不知她今日還氣不氣,你好好和她認罪,也改改你這脾氣。”
“我知道了。”李硯禧将手暖收好,大步往正房去,進了門,腳步放輕許多。
扶螢擡眸,輕飄飄看他一眼,翻過一頁書,淡淡道:“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