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他扶住她的手臂。
溫鸾唯恐他再去找平煦的麻煩,趕緊伸手環住他的胳膊,搖搖頭道:“我沒事,就是吓着了。夫君,咱們趕緊回府吧,我有些站不住了。”
說罷這句話,她便瞧見顧景曜臉色沉郁地去尋平煦的身影。顯然,他的戾氣并未散盡。溫鸾心裡一慌,索性身子一軟,徑直靠在了他的身上。“夫君,我頭好暈啊……”
顧景曜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選擇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
……
“我給你把過脈了,不要緊。”顧景曜扶着她在馬車上坐穩,又給她倒了一盞熱茶。她依舊懶懶閉着眼,烏黑的睫毛形成圓弧狀的陰影,愈發增添了容色間的美豔。
“可我就是難受。”溫鸾一邊小口舒着氣,一邊緊緊攥着他的手指。這回倒不是為了占便宜,而是怕他一個沖動再去官府找根本不在那的平煦。
“我們回府。”顧景曜語氣平靜,鳳眸裡戾氣散盡,唯有一片黯黑。
溫鸾滿意地點點頭,心裡卻大膽地惦記起了平煦。也不知道他的骨頭接好了沒有,會不會落下病根。那麼英俊的異國男人,要是往後胳膊不好,那自己就真得養他一輩子了。
嗯,好像也不算什麼壞事。她養得起。溫鸾漸漸放了心,索性順着馬車的颠簸懶懶睡去。直到身邊的男人忽然微不可聞地嘶了一聲。
她悠悠睜開眼,悄悄向他看去,這才發覺他的視線正落在他的小臂上。那裡的錦緞已然被劃破,甚至還有些許鮮紅洇出。
平煦……溫鸾想起來,平煦因是異國人,所以衣衫與尋常人不同,似乎胳膊上用了一塊有些棱角的獸骨為裝飾。所以,顧景曜受傷了?她的心裡忽然平衡起來,這還差不多嘛,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占便宜。
隻是不知道,那柳雲湄要是看見這傷口,會不會心疼呢。溫鸾忍不住想着。
“你笑什麼呢?”顧景曜的聲音忽然在耳畔響起,吓得溫鸾身子一震。
“啊?”溫鸾摸了摸自己的臉,趕緊搖頭道:“沒笑什麼……我隻是,隻是想到夫君竟然不顧上卿身份來救我,我心裡實在高興又感動……我……”
“你是我的妻子,我怎會坐視不理。”顧景曜打斷了她的話,神色恢複如常。
“你受傷了吧。”溫鸾見他不再追究,趕緊換個話題。“一會我叫醫士過來給你瞧瞧吧。”
顧景曜伸手打斷了她的話。
“怎……”溫鸾有些不解,旋即卻見眼前的男人平靜地将食指放在了唇上。而後,馬車籲的一聲停下來。
原來是到侯府門前了。所以……
“此事不必告訴任何人。尤其是……”顧景曜低聲囑咐着,絕豔的眉眼如墨色勾勒。
溫鸾一怔,補上了他未完的話。“尤其是婆母,我知道了。”
如此,其實免的是宣平侯夫人對她的一番刁難。溫鸾不得不承認,顧景曜是個心思很細膩的男人。很多事,隻要他願意,都能想到,也都能做好。
于是二人一路不做聲,十分默契地回了陶然院。這會,顧景曜才淡淡褪下外衫,迎上手捧傷藥的溫鸾。“我自己來就好。”
溫鸾點點頭,可很快又搖頭。她看見了傷口的位置,在小臂後側,他需要花很大力氣才能上藥。“還是我來吧。”她神色平靜,動作卻十分迅速,雙手不過一扒,便将他的上半身全都袒露出來。包括那緊繃着的胸肌。
溫鸾悄悄咽了咽口水,然後小心翼翼地将傷藥一點點塗在他的胳膊上。起初顧景曜還蹙眉忍着,可很快他便發覺,她的動作極其溫柔,他肌膚所感唯有清涼,并無半點痛楚。
不知不覺,他鳳眸輕斂,心神也漸漸變得甯和。
直到,她的手指忽然滑過他的胸肌。
其實是無意的,本是為了幫他拽上衣衫。可那手感太好,溫鸾忍不住又淡淡拿指腹掃了一回。可這一次,她細長的手掌倏地被一隻大手捉住。
溫鸾心裡一驚,正要竭力抽離,便聽眼前的男人忽然幽幽說道:“今日那登徒子……”
“怎,怎麼了。”溫鸾萬分心虛。
“我看的很清楚,是你,先對他笑的。”男人的鳳眸噙着涼薄笑意,視線忽然狠狠鎖住眼前的美豔女子。
溫鸾聞言,頓時慌得手足無措,連連向後退去。而顧景曜,卻逼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