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沒用,大抵是淨室裡熏的香。”謝宥老實回答。
“那大概是妾自己調的蘇合香,怎的熏在你身上,就格外的不同。”她埋臉深嗅了一下。
任謝宥再老成持重,也忍不住笑,“莫要胡鬧。”
“妾怎麼就胡鬧了?”
心若對眼前人生了歡喜,遠了就想近些,近了就想貼上,崔妩說着話,手臂纏上他的脖頸,再親一親那張眷戀的臉。
呼吸錯落彼此頰間,謝宥一收臂,就将她抱了起來。
他自幼修道,承了上清宮源遠流長的劍術,有一副遠超一般讀書人的好體格,從兩年多前他下水救自己崔妩時就知道。
流蘇帳如有風動,蕩開的珍珠流光溢彩,那些瑩潤的光彩,也有他腰腹上肌理的潤澤之色。
崔妩稍一湊近,輕咬他下唇。
正待再近一程,誰料他偏頭,拇指按住她的唇:“阿妩……你還病着。”
崔妩清瞳透出怒色來,敢躲開她!
她就是要把風寒傳給他!
扯開手,按住他,崔妩居高臨下,謝宥熱水熏染過的面容白裡透紅,比蜜煎櫻桃還要可口。
她今晚有點說不出來的嚣張,親下來的時候,眼睛裡甚至是挑釁。
可唇舌勾攪間,謝宥也不反抗,甚至在回應她,她跪在兩邊的腳趾曲起。
他莫不是在求饒?崔妩掐他下巴,加深了吻。
那張柔暖的唇滋味甚好,弄得謝宥眼底翠色洶湧,他收力起身,在她唇角印了一個吻。
“如此……”你不惱了吧?
崔妩被他讨好的舉動取悅了,回咬了他一口。
“兩年前,”她揚起下巴,眼神有幾分倔強,“若沒有那事,你會不會……”
她頓住了。
這是刻意做的局,隻能一輩子藏在心裡,她做過很多局,怎麼突然想問這個,是生了什麼毛病嗎?
謝宥沒有對她突然停頓有反應,隻說道:“你不想睡,那就不睡了。”
頃刻間,崔妩就被卷入他的懷裡,被翻過來,看不到謝宥的臉,她有些莫名,官人怎麼……
“啊……”
嘶——崔妩倒吸了一口冷氣,怎的這麼突然。
一到妙處,她這聲兒就止不住,謝宥還有什麼放過她的理由,鉗制她的手多了幾分力道。
修道之人習劍煉體,在床榻之上格外的熬煉人。
崔妩在初一十五之外的日子裡,也嘗到了這等苦頭,麻木了半副身子。
“官人……”不知過了多久,手背到後邊想擋住他,但也隻是同他的腹肌擊掌,和黏響的歡聲應和在一起。
“……我錯了。”
她仰着頭,面容绯豔,凝脂般的肌膚遍是潮潤。
“你錯在哪兒了?”謝宥是真心不知道她為何突然跟自己認錯。
他垂眸凝視着二人勾連處,漿打成絲縷,不是不想放過她,隻是這兒,還沒有想結束的意思。
崔妩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的鬼祟心思,隻能咬牙忍将,直到天陷流火,她生受了,塌在被中。
謝宥牽出,餘露未絕,粘在她背脊上亮晶晶的,如筆在紙上亂畫的幾道。
他轉身去擰帕子,擦去了那浪蕩太過的味道。
“睡吧。”
謝宥大掌撫過她的腰窩,聲音如同熱燙的砂。
夜色更深,崔妩抱枕側卧着,心裡裝着王氏的事,怎麼也睡不着,視線落在帳外透出月光的花窗上。
“若大嫂嫂也如我一樣的出身,怕是沒有鬧到季梁府那一程了。”她幽幽歎了口氣。
身畔沒有回答,謝宥已經閉目睡去了。
崔妩的拳頭攥了起來,在半空中揮舞了一下。
似乎是感覺到拳風了,他才答道:“我不會像大哥一樣,你無須憂心。”
崔妩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會委屈了她,所以她也不能做出王氏的事來。
他們夫妻彼此不會有虧欠,對這樣的事也絕不包容。
但往後的事能說得準,那從前的能抹去嗎?
終究男子的面子最折損不得,謝宏如此,謝宥也如此,她高嫁進謝家,該感恩戴德,怎麼能不安守本分。
徐度香的事,謝宥大概不會包容她。
“妾隻是推己及人,大嫂嫂走到今日,大伯難道就一點錯也沒有嗎?”
“此事與你無關,睡吧。”謝宥順手将帳外蠟燭滅掉。
燈芯隻餘袅袅細煙,崔妩的心慢慢冷了下來,低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