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員受傷本就常事,餘知新自己也沒當回事,複查就是随口一說,結果弄得所有人都開始擔心。
和醫生面對面,餘知新都能感覺到醫生臉上的肅穆。
“這就是常規身體檢查,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蔣旭壓低了聲音拉着梁雨铮到門口發問。
“閉上你的烏鴉嘴。”梁雨铮斜了他一眼。
餘知新很快就拿了張單子從裡面走了出來,蔣旭不敢說話了,但還是給梁雨铮遞了半天眼色。
“怎麼樣?醫生怎麼說?”梁雨铮問道。
“沒事,就是老樣子。”餘知新擡了擡手臂,“靜養一陣子也不錯。”
梁雨铮聽了稍微安了點兒心,表情卻談不上輕松,他想起當時餘知新摔倒在地,明明已經疼得表情扭曲,可暫停之後還是要回去打球的場景。
他勸餘知新退賽,餘知新根本不聽。
他知道,因為那場比賽事關餘知新整個賽季的積分,如果這個賽季能圓滿結束,他就可以和贊助公司和平結束合作。
他太想回去找那個人了。
梁雨铮勸不住他,隻好賽後陪餘知新去了醫院,但是比賽日程排得太緊了,沒有時間做全面檢查治療,留下了後患無窮。
這次的傷病直接引發了賽季末的退賽,那場比賽餘知新被緊急送往醫院,醫生說最壞的結果可能要做上臂截肢。
梁雨铮和塞缪爾都緊急通知了餘知新的父親,餘父趕到後立馬托人找了最擅長運動損傷的醫生過來幫忙。
餘知新其實恢複的很不錯,可心情卻很差。
梁雨铮知道,餘知新和他父親關系不好,所以承了他的情,餘知新或多或少心裡是有些難受的。
梁雨铮想都不敢再重新想起那段時間的事,他們都會刻意回避這段往事,就好像梁雨铮其實心裡明明知道,餘知新的身體被傷病拖累得嚴重,與一般運動員不一樣,但他總覺得餘知新才二十八九歲,他應該還在巅峰。
而刷到餘知新住院消息的唐栀不由感歎餘知新也太配合了,尋思着怎麼不經意的向林期提起。
隻是唐栀也沒料到,林期被派去指導由雲虹大學舉辦的珠寶設計大賽,她根本還沒機會開口,人就拖着行李匆匆忙忙地走了。
林期也知道,總監是為了讓她少聽到些閑言碎語,可萬萬沒想到,雲虹大學負責接待她的學生是宋冉,兩人在展廳和比賽現場逛了之後,宋冉突然叫住了林期。
“期期姐!”
林期站定看向宋冉,隻聽到宋冉對她說:“我哥的醫院離我們學校隻有十五分鐘車程。”
林期聽完一愣,接着沖宋冉笑了笑,“我知道了。”
宋冉看了一會兒林期的背影,才低頭拿出手機把地址發給了林期。
林期住在學校附近的酒店,她用軟件搜了醫院的距離,最後還是放下手機,把注意力放在了工作上。
第二天的比賽是命題作業,林期坐在評委席上就開始放空,旁邊評委喊了兩句才才反應過來。
她向旁邊輕聲緻謝,但全程還是心不在焉的,結束之後天還沒暗,到酒店門口越走越遠最後停住腳步。
林期還是來了,梁雨铮看到她立馬識趣的退了出去。
“謝謝你,我看了節目。”林期看餘知新躺在病床上莫名有些局促。
餘知新看到她就眉眼舒展了,“不用謝,大懿和停哥都說有機會可以一起打打球。”
林期立馬擡頭眼神放光,“真……真的?”
“真的。”餘知新見狀便知道戳中了林期,立馬借機解釋道,“那是我們團隊的營養師。”
林期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那個熱搜,她被看得有些窘迫,回避了他的視線,把果籃擱置到一邊,雙手都不知道怎麼擺放了,隻好又故作鎮定看向餘知新問道:“你傷勢怎麼樣了?影響比賽嗎?”
餘知新擡了擡手,“是舊傷,習慣了。”
林期其實看過不少他的比賽,她沒有過多猶豫就問道:“是你當年在梅茲比賽的舊傷嗎?”
摩澤爾公開賽退賽之後餘知新很久沒有打球,國内外都搜不到後續的新聞了,一個不能打球的球員,即使你曾經輝煌過,也會逐漸失去價值。
餘知新沒想到她會提摩澤爾公開賽,他自己反應了一小會兒,想到了什麼一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明顯了幾分。
“你關注過我的比賽?”餘知新問道。
林期沒想到餘知新關注的點在這兒,她下意識要否認,又覺得沒這個必要,都去過他的比賽現場了,所以她輕輕“嗯”了一聲,補了兩句欲蓋彌彰的解釋。
餘知新當然不在意林期後面說什麼了,他聽到她承認就已經難掩喜悅。
“算是吧。”餘知新想了想,回答了林期之前的問題。
“所以你那年,也沒有參加奧運會。”林期隻停頓了片刻就确認了這個結論。
“是的。”餘知新點頭。
奧運對于餘知新來說是不一樣的,他十六歲離開國家隊之後就一直很懷念那樣的集體生活,他希望能夠代表國家,他希望有一個有隊友的團隊。
尤其在他離開祖國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