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視鏡裡觀察到一切的梁雨峥立馬開口打斷她那漫無邊際的遐想道:“在俱樂部經常會和贊助方的客戶打球。”
“哦。”林期收回她意味深長的目光,轉而調侃梁雨峥了,“梁總,今天怎麼有空給我們當免費勞動力了。”
“這不是有事找林總嗎?”
“非要這麼客氣嗎?有事說事。”
言語間,梁雨峥瞟了餘知新一眼,林期立馬意會,她看了一眼餘知新。
“不如你先下去等會兒。”
餘知新眼裡劃過明顯的錯愕,梁雨峥就勢停了車,但又不得不聽林期期的話,乖乖地下了車。
“他這兩個月狀态一直挺好的,但是不是馬上就要出國訓練了嗎?我擔心你不在他整體的狀态會下滑,這畢竟是他手術後第一個大滿貫,年前不少比賽成績不是很理想你也知道的。”
林期看得出餘知新對這次的比賽還是相當重視的,紅土本來是他最擅長的場地,時隔兩年再戰法網,肯定還是有野心的。
“需要我幫忙做什麼嗎?”
“……就希望你們倆能好好的,我私下也找你好幾回了,他挺不樂意的,之前你們倆還沒複合,我多嘴一下就算了,現在你倆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了,我再多嘴就不合适了。”
林期感慨道:“你确實挺能操心的,要是早點認識你,說不定我和他都不會分手。”
“其實我們早就認識了。南京青少年組比賽你其實是見過我的。”
林期驚訝瞪大了眼睛,沒想到自己以前真的見過梁雨峥。
“他應該很少和你說隊裡的事吧,他棱角分明沒什麼朋友,我印象中除了網球他啥也不跟我們聊的。所以……轉去普通高中對他來說應該能叫因禍得福吧,如果沒有你們,我後來也沒辦法和他熟起來。”
梁雨峥司機任務完成,先行撤退,林期也沒有要瞞着餘知新的意思。
“他怕我們吵架影響你狀态,讓我對你好點。”林期一邊說一邊瞟他表情。
餘知新微微有些不自在,“瞎操心。”
“我也覺得他瞎操心。”林期立馬符合道,“你都比賽多少年了,他還擔心這個。”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餘知新慢慢把視線從林期身上轉向遠方,“這次我也有家屬了。”
“你放心,這次我一定會一直陪着你的。”
林期說完也沉默了,她憶起那年他溫網奪冠,另外兩位都感謝了家人,鏡頭也掃到了他們的父母或者妻兒滿含愛意的眼神,而餘知新隻在他緻謝的最後提到了早已離世的外公。
他舉着獎杯,眼底泛起一層淚水,笑容克制卻又有一種穿透時空的力量。
二十四歲的餘知新,他功成名就,他舉世矚目,他孤獨萬丈。
想到這裡,林期也有些不是滋味,專門轉移了話題,聊起了今天的預展。
“哎?你知道嗎!我今天在預展看到一對古董戒指,我還納悶鐘表展哪來的戒指,結果被科普了是當初設計師專門為了求婚設計的一套對戒和表。”
“求婚嗎?”
“是啊,我覺得這個想法還挺不錯的……”
餘知新看着林期就出了神,她的聲音逐漸越來越遠,隻看到她嘴唇在動,臉頰上挂着笑容還有連帶着比劃的雙手。
“餘知新!”
“……嗯?”
“雪姐結婚了,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兒去。”
“什麼時候?”
“下個月。”林期邊說邊把請柬遞給他。
沒想到餘知新看完合上之後半天沒說話,林期期率先問道:“沒空嗎?”
“有空。”
“……”
那還半天不吱聲,林期忍不住腹诽。
總監婚禮如約而至,
“沒想到在這兒看到你。”盧恩斯感歎,“我以為你在備戰法網,來了中國都沒有聯系你。”
“我女朋友的上司結婚。”
“你好,林。”盧恩斯和林期打招呼,“你們能和好真是太棒了。”
“謝謝你的幫助。”
“不用謝,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呢?”盧恩斯倒是什麼敢問。
他們倆被問住了,餘知新看了林期一眼,隻見她先是一愣然後笑着道:“放心少不了邀請你。”
餘知新也跟着同盧恩斯聊了幾句,但他明顯有些走神,盧恩斯像是看出了什麼,沒有多打擾便極有眼力見兒的撤了。
餘知新此刻又偷偷觀察了林期的表情,無端陷入了深思。
這個走神被林期捕捉到了,林期這段時間很明顯感受到了餘知新的異常,每回問他又說沒事,她實在到了瀕臨爆發邊界。
“餘知新!”林期分貝驟然提高。
“嗯?”餘知新還一臉迷茫的看向她,不知道為什麼她聲音突然變大了。
“你從上個月開始和我講話就心不在焉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餘知新皺了皺眉,有些為難。
林期叫他還是這麼欲言又止,也不由心虛了幾分,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問道:“……不會是比賽出了什麼問題吧?”
“不是。”餘知新搖搖頭。
“那是什麼啊?”
“……你是不是想結婚了?”
“啊?”林期錯愕,半天沒接下來一句話。
她沒想到是這麼荒唐的答案讓餘知新糾結這麼久。
現在一回想他的反常全都串上了,從預展說求婚戒指開始,接着就是問他要不要一起參加雪姐的婚禮,加上今天發生的事情。
她不由捂住額頭笑了,這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