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幾天沒在陸家搭樂高,年關了,我也要學着和我爸媽講究人情世故,雖然我不擅長做,但我得懂。
除夕前一天,我爸媽把外婆接了過來,加上李奶奶和關悟,我家又是一大桌。
外婆果真給李奶奶剪了一束玫瑰,還包得有模有樣,李奶奶很喜歡。
本來想盡自己的綿薄之力送個養生方子給我外婆,又想起這大過年的,送藥寓意不好,隻好放棄。
我外婆倒是很開明,說她從來不忌諱這些。
但李奶奶大概是在醫院看生死看得太多,對這方面比我們任何人都忌諱。
本來以為,這年的陸家,會開開心心地過個年,結果大年三十那天,便爆發了。
具體是什麼原因爆發的,我們也不知道,隻知道平時連吵架都要壓低聲音的陸叔叔和王阿姨,這次誰都沒有顧忌,吵得連我們鄰居都知道了。
陸禮氣得扔了家裡的所有東西,包括餐桌上的那頓年夜飯。
外婆和李奶奶本想去勸,被我媽攔在身後,叮囑,“你們歲數大了,别上前,我和老謝去。”
我爸去拉陸叔叔,生怕他一激動,和陸禮幹架,王阿姨坐在一旁的餐椅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和小南陸禮關悟被李奶奶帶到了李奶奶家裡,然後聽見我媽說上我們家去那東西來清理,我外婆拿着家裡的掃把和抹布過去幫忙清理客廳。
後來的事情我們就不知道了。
李奶奶平時養生,就算是過年也是早睡,但她知道我們幾個小孩肯定睡不着,索性把家裡的堅果零食都搬了到茶幾上,又給我們泡好了果茶才回了房間。
陸禮情緒一直很低,雙手交疊在一起坐在茶幾旁的蒲團上,小南擔憂地看着他,又看看關悟。
隻見關悟隻是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我矮在他身邊,拉過他的手,緩聲道:“陸禮,如果難過,你就哭吧,我……我們絕對不會笑話你。”
陸禮聞聲擡頭,看看我,又看看大家,然後笑了,“放心吧,我沒那麼脆弱隻是我沒想到在這除夕,還有人恬不知恥地當着我媽的面打電話,我才……”
陸禮雖然沒說那兩個字,但我似乎已經猜到了他說的那個人是誰。
為了緩解陸禮低情緒,我們找了部周星馳的搞笑片。
他們看沒看進去,我不知道,但我隻記得那天,我把所有的目光都投放到了陸禮那裡。
我生怕他做什麼不好的事。
我媽媽常說,初中生是青春期情緒波動最大的群體,他介于小學和高中之間,多以自我為主,很少能聽得進家長和老師的勸解。
我怕!
我怕陸禮是一個被青春期光顧的哥哥,我怕他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我怕他像法制頻道上出現的那些少年那樣,做出什麼傷害自己或者傷害他人的舉動。
我隻好把自己的目光投放到他那裡,時刻關注他,以此來确定他還處于正常的情緒。
我甚至都沒去想過,為什麼我沒這麼關心關悟。
畢竟關悟也是經曆過家庭重大變故的一個哥哥,我沒去想關悟會不會也有青春期,沒去想關悟會不會因為這邊的課業而感到壓力,沒去想關悟看見陸禮家的家事而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隻是把所有的關心投給了陸禮。
陸禮大概被我的眼神給震懾到,他每天不是和我們一起看電視,就是和我們一起玩遊戲,或者帶着我和小南去打球。
我覺得我完美地轉移了陸禮的注意力,高興的時候甚至會和他們一起打打,隻是我真的不擅長體育。
我們四個人,二對二,我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全程都是陸禮小南和關悟在裡面傳球,投籃,蓋球。
我頂多算個湊數的,在不違背規則的情況下在裡面走動一下。
陸禮也不在意,每次都沖我笑笑,甚至作弊般問我要不要這個球。
小南和關悟也很放水,幹脆悠哉悠哉地站在一旁看着我。
我滿臉通紅地接過球,揮臂往球框的方向一甩,别說三不沾了,我連我到籃筐這距離的一半都沒扔過去。
我洩氣地攤在地上,也不管會不會弄髒衣裳,還在一個勁的喘氣。
要不是大家都知道我其實很弱雞,若旁人看了肯定會誤會我是個主力。
小南跑來挨着我一起,說:“姐,要不這個體育還是算了吧,我發現你真的不擅長這項運動,我剛才有一瞬間,甚至害怕你體力不支暈過去。”
我無法反駁,倒是陸禮替我說了句:“女孩子,體育不好也沒關系,還有你六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