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婆這下無聊了,睡又睡不着,隻好拉着我和小南聊天。
我本來話題就少,說完後就不知道說什麼,還好有小南,她也不避諱我媽和外婆,啥好玩說啥。
還把她一個同學在鄉道上被狗追着咬的事給說了出來。
我外婆疑惑地問她,“為啥要在鄉道上跑呢?”
小南:“她在她們村裡上了一段時間學,學校沒有操場,于是校長和老師商量,攔一段鄉道出來開運動會,結果正好遇見一隻狗出來散步,據說是把她當成了賊,跟着她屁股後面一直追。”
我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面,确實覺得好笑。
我媽笑得連握方向盤的手都在抖。
我問:“那同學最後拿到名次沒有。”
小南驕傲地說:“第一。”
跪謝那隻狗先生,要不是它,人類的潛力何時才能激發。
而我,則注意到另外一個問題,“那為什麼她還在讀一年級?”
這是個好問題。
小南告訴我說:“她那個同學村沒幼兒園,上學就入一年級,她在他們村裡上了三個一年級。”
可是我又有一個問題,村裡難道每年都隻有一個一年級嗎?那二年級和三年級去哪兒了。
這次小南答不上來了,也疑惑地說:“對啊!那二年級三年級呢!”
小南百思不得其解,決定等開學了再去問問,二年級和三年級都去哪兒了。
我和我媽在後視鏡裡對視一眼,瞬間笑了。
外婆也笑得直錘腿,又和小南講了别的話題,一老一小就是一對活寶,在車上充斥着歡聲笑語。
平時我和小南都是坐我爸開的車,沒想到我媽媽的車技如此的好,四平八穩的,我爸跟在車後面,偶爾在路口摁一下喇叭提醒她别開錯道,注意路牌。
我媽大概是玩心大起,回按了喇叭還不算,她還搖開車窗伸手比了OK 的手勢。
我外婆在一旁扭頭看着她笑,“真好!”
我和小南都沒聽出這句真好是什麼意思,隻是有些疲倦地看了一眼就搖搖晃晃睡着了。
再等我睜眼,我們的車停在一片荒郊野嶺,山裡有些冷,我和小南都戴上了毛線帽。
我四處觀望,除了山就是樹,中間一條大路,我們的車停在觀景台上。
說是觀景台,就是一個土壩,上面用小石子鋪了一下。
微風袅袅,倒是别緻,終于和我看的一本書裡的景色重疊,我哈着氣看來看去,隻覺得美,小南和關悟跑到一塊石頭上,“啊啊啊…….”的吼叫。
小南叫一聲,關悟就回應一聲,陸禮過來拉我,“走,跟他們一起。”
于是,我也被拉上那塊石頭,我們商量做一個一樣的動作,然後由我喊:峨眉,我們就要來了。
一句整整齊齊的話響徹了整個山谷。
雖然很幼稚,但是很開心。
我們幾個還沒下來,就聽到我爸喊:“孩子們,看鏡頭。”
我們楊着笑容,齊齊看向我爸的方向。
瞬間将畫面定格在了膠卷裡。
我外婆也不甘示弱,也爬上那塊石頭要拍個照留戀。
她也想像我們一樣大吼兩句,結果我媽來了一句:“媽,保存體力,免得缺氧。”
于是,我外婆沒吼成,隻好是規規矩矩地和她的女兒女婿拍了個照,然後一家五口拍了個照,委屈巴巴地下來了。
我媽為了哄她老人家,找了個餐墊就地吃了個野餐。
看着吃的份兒上,我外婆又笑了。
看我手凍得通紅,陸禮給我遞了熱水,又讓我戴上手套,他給我拿吃的,“手套别脫了,山裡冷,髒了就髒了,别把手凍傷了。”
我覺得我沒那麼嬌氣,剛想反駁,結果我爸也說:“對對對,小禮說得對,你們姐妹倆都别脫了,直接拿着吃吧!”
小南還不肯,卻被關悟攔住,“聽幹爸的。”
于是我有些嫌棄地看着戴着手套吃東西的自己。
我外婆倒是無所謂,據說她老人家小時候家裡窮得冬天還穿過單衣,身體比我們誰都棒。
我媽把一塊餅幹送到我外婆嘴裡,我外婆哼哼地說:“不幹不淨,吃了沒病,别講究了,把手套套上吧!”
我爸很有眼色地趕緊給我媽把那手套套在手裡。
我回頭時,看到陸禮和關悟兩個人的頭是光秃秃的,就想,難道他們不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