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即拿出自己平時存錢的一個盒子。
那是我這麼多年存錢用的,一個粉色的餅幹盒,當年小姨帶着表姐出國旅遊時帶回來的,我和小南一人一盒,我的那個給了小南拿去學校做了手工,小南反而把自己這個粉色的給了我。
我從初中開始存錢,大筆的都放進了卡裡,平時生活費省下的我都放在了這裡,除了買重要的學習資料,我基本沒來動過。
現在一打開,反而自己先驚了一下。
細細數下來,居然有大幾千。
我思考着該給陸禮封多少,多了我自己怕以後不夠,少了我又嫌拿不出手,對他不夠重視。
數來數去,我抽了十二張,算是月月紅。
我在房間裡翻遍了課本書籍,櫃子抽屜也沒翻到一個能用的全新紅包,又去小南房間找,在一個抽屜裡找出一個粉色的凱蒂貓,上面的凱蒂穿着粉色的裙子,還帶着一個可可愛愛的蝴蝶結,作着揖上面寫着三個金晃晃的“壓歲包”。
這顔色配陸禮,實在有些拿不出手。
可我又不想下樓去買,還多花一塊錢。
想了想,還是用這個吧。
我緩緩走出客廳,把紅包揣在我的衣服裡,看我爸媽兩人在廚房裡做飯,說了一聲,便開了門出去。
我怕王阿姨的那個“同事”還在,就抱着手機給陸禮發消息:出來一下。
我這邊消息發出沒一會兒,陸禮就來開門,疑惑地問:“怎麼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衛衣,我再想手裡的粉色紅包,和黑色還是配的,我磨磨蹭蹭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緊張得腳趾都抓緊了,明明我才是财大氣粗送紅包的那個,怎麼搞得我像是問别人要錢似的。
陸禮看我良久,已經換了個姿勢,雙手插在褲兜,也不着急,我聽見那個叔叔在裡面輕聲說話。
我一想到這裡,心一橫,把衣兜裡的紅包一掏,“給你,希望你開心點?”
陸禮一臉懵逼,看着懷裡的粉色紅包,又看看我,噗嗤一聲笑了,“好!”
任務完成,我連再見都沒說就落荒而逃。
想想學校裡那些喜歡早戀的,得用多大的勇氣才能給喜歡的人寫情書,我光是送個紅包,就已經要了我半條命。
我着急忙慌地回到了家,我爸正幫我媽端菜,小南去關悟那邊拿什麼東西還沒回來。
“給小南打電話,讓她回來吃飯了。”我媽放下菜轉身又進了廚房,“等吃了晚飯,你們再去你小姨家一趟,把外婆接回來,明天大年三十了。”
我爸在一旁“诶诶”地答應,都沒注意到我神色不對。
我打電話給小南,結果她說她在關悟家吃上了,這會兒正啃排骨呢!
我記得李奶奶廚藝一般,能要小南垂涎的美食,肯定不是李奶奶做的,關悟嘛倒有可能。
我把原話回給我媽,她淡然道:“行吧,你李奶奶家年年冷冷清清,小南在那邊還能當個開心果,活躍活躍氣氛。”
晚飯一結束我和我爸就沒耽擱。
也沒去接小南,我倆就直接開車去了小姨家。
小姨家離我家的車程是半個小時,我都能想到一會兒小姨又要說什麼話。
我媽四十生的我和小南,又因為當時身體不好住院,所以外婆其實對我家照顧更多,加上那會小姨事業忙,所以也沒空管一個老人,就說外婆留在我們這邊挺好的,至少有人看着她上班放心。
這幾年表姐上了班,她也沒那麼忙了,就想着該給老人盡孝道,但外婆連我家都不待的人,怎麼可能舍近求遠去小姨家呢。
為此小姨抱怨頗多,說得最多的就是偏心。
其實偏不偏心大家都知道,有我家的就有小姨家的。
隻是因為我家離鄉下近走動比較勤,還有就是外婆和李奶奶成了閨蜜。
到的時候小姨已經絮絮叨叨的說了一會兒,表姐搖着頭給我遞眼色。
我也隻能輕輕回應,要是這會兒小南在就好了,她肯定能把小姨哄開心了。
外婆在旁用方言說:“哪個說不來嘛,閨女娃娃都大了就出去耍,小南小北還小,我就幫忙看一下,再說,我跟閨蜜說了要過年了一起喝咖啡得嘛。”
小姨雖然嘴上唠叨,但手上沒停,還在幫外婆收東西,“是是是,你快去,看到我就煩是不是?小時候就是楞個說我的。”
外婆當即無語,做的那個動作,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裡學的,跟表情包好像。
表姐提着袋子送我們下樓,電梯裡就開始安慰,“姨父,别往心裡去,我媽就是更年期。”
我爸當然說不會不會,一輩子的家人了,怎麼可能計較這些,而且我小姨是出了名的嘴硬心軟,就算嘴上說得跟雷公似的,但心裡都像棉花一樣。
外婆嘿嘿地拍了我爸一下。
我們很順利的接着外婆回了家。
外婆高高興興地把包一放,找李奶奶去了。
小南一回來,就偷偷跑來問我,“小姨不開心了吧?”
我抿着唇點頭,連帶着鼻子都聳了聳做了聳鼻子的表情,“非常不開心,早知道叫上你了。”
小南“嘿”地一聲,“知道我的用處了吧!”
她蹦蹦跶跶地跳到電話機面前,在鍵盤上摁了幾下就打通了小姨的電話。
也沒說什麼别的,那些話就很家常,但換我就說不出來。
小姨很快被小南哄好,開開心心地跟小南講大年初二去她家吃飯。
我這通忙完才開始看手機。
發現群裡都九九加了,小南剛還在群裡蹦跶,居然沒跟我說。
事情的起因就是我給陸禮的那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