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好床鋪,挂好蚊帳,送走我爸媽,我在宿舍裡整理東西。
陸禮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上來就問:“怎麼樣?還習慣嗎?”
我看了看,這個宿舍也就十幾平,四張床擺放得很整齊,室友目前來說好像也還能相處,我斟酌了下,“還行!”
“不習慣就說,你這麼多年怎麼過來的我們都知道,還有别怕,遇到問題找你哥我!”
我拿着一瓶驅蚊水往我蚊帳上噴,噴完又轉去陽台,戴着耳機和陸禮講:“放心吧,她們性格不錯,我們進來還交換了見面禮。”
陸禮輕笑一聲,“那行,哥這會兒還在打論文,空了找你,對了,你軍訓的時候量力啊,不舒服了就請假。”
呃~~他當現在還是高中嗎?軍訓就是個形式,這裡好歹是大學吧。
我和陸禮電話講到一半,叫巴依的女孩回來取東西,和我“嗨”了一聲,一躍就跳到了床上,從床上拿出了一個手機。
她還真是大意。
我因為講電話,就用手指指了指耳機,對着她笑了笑算是對她的回應。
她點了點頭,楊了楊手機,轉身就走了。
陸禮繼續,“剛才你室友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
陸禮笑說:“你不是停頓了嗎?我猜你還給她打了手語。”
我脫口而出,“你看見了?”
陸禮直接笑出聲,直到幾分鐘後,“這不是常規操作嘛!”
我恍然,發現現在和陸禮講話我智商就會下線。
我們又閑聊了十幾分鐘,說說軍訓的事,說說學校的食堂,說說每個學校都有情人橋或者小樹林。
我訝然,我從小混迹在學校,覺得這些東西都是正常的規劃,别說大學了,就是我們高中也有的,但高中扼制早戀,好像大家并沒覺得那些有什麼特殊的,但被陸禮這樣講出來我居然想到了“浪漫”。
果然大學是有包容的!
我一個人在學校吃了午飯,又回宿舍躺了個午覺,以為自己睡了很久,結果醒來一看,才過去十分鐘。
索性坐起身來,看看我新領回來的書。
巴依翻身的時候,正好對上我,問:“你不睡了?”
我搖頭,“睡不着了。”
“我感覺我時差還沒倒過來,這邊要是在新疆,其實也就天亮幾小時。”巴依對我說。
我沒去過新疆,哪裡知道。
從小學到初中,我沒有朋友,除了汪妲和施塗,我很少跟同學閑聊,但巴依的主動讓我放下了幾分戒心,“那你習慣這邊的飲食嗎?”
巴依點頭,“還行,中午我才吃了這邊的冒菜。”
我追問:“味道怎麼樣?”
巴依像是來了興緻,坐起來拉開蚊帳盤坐起來,“還不錯。”
“那你以後肯定能吃到很多我們這邊的美食。”
說着她就翻身起來,看看隔壁的空床位,問:“張旋呢?”
“好像和她爸媽出去了,說是明天我們就開始軍訓,他們就該走了,想多陪陪爸媽。”
我合上書,已經沒了看書的興緻,打算和巴依聊聊天。
正巧這時,汪妲給我打電話,說她就在我宿舍的樓下。
我和巴依說了句抱歉,說自己有事就從床上爬下來穿鞋背包,從樓上往下跑。
施塗蹲在花壇上,手裡拿着根巧克力雪糕,汪妲一條腿搭在台階上,看我從樓道下來和我招手,“這邊。”
我跑到他們身邊,她從袋子裡拿出一根雪糕給我。
我接過打開,一口下去,全是熟悉的味道,在口腔裡打了個轉,吞下,“你們怎麼來了?”
我話音剛落,汪妲還開口就被施塗搶了先,“我們不來,你也不知道來看看我們!我跟你說诶,我哥今天來送的我們,這會兒還沒走,說來都來了,順道過來看看你。”
“看我幹嘛?”我頭皮發麻,施塗那個風流哥哥施宏,一想起那次露營就頭大。
我拔腿就想上樓,一道聲音破空而出,“謝引北,你跑什麼?怕我吃了你?”
施宏臉上勾着笑,長得又高,加上他的長相和外表,瞬間吸引了一些路過的同學。
我腳步一挪,挨着汪妲,悄聲道:“你們怎麼同意他來的?”
汪妲回我,“施阿姨沒空,說他閑着也是閑着,就來送送我們,總不能我和施塗一個家長都沒有。”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就不能蹲在家裡嗎?早知道我拉着汪妲和我爸媽一起走不行了嘛,反正他們多送一個人也不是不行。
我斜着眼睛睨了施宏一眼,幹巴巴地打了個招呼。
對方很自來熟地擡起手臂攬着我的肩膀,“都上大學了,還怕我?”
我冷聲道:“上大學又怎麼樣,還不是改變不了我是個未成年。”
上次我和施塗沒考上駕照就被施宏取笑了一番,後來得知我們三個還在一所大學,連說了幾個好好好。
有一次夜裡,施宏喝醉酒,給我打視頻,上來就喊了我一句:謝引北,你怎麼還沒長大,不過好在你馬上就要上大學了。
我本來就早熟,一聽着話就覺着不對勁,當下就将他微信給拉黑了。
結果沒兩天他又打電話來道歉,還說當時和同學喝酒打賭輸了,說了胡話。
我才又把他的微信放了出來,我們平時聊天大多内容也都是圍着施塗和汪妲展開。
他時不時寄東西給施塗和汪妲,也順帶捎我一份,要是沒有他時不時的發瘋,我覺得他還是個不錯的朋友。